现在大人既究出这根底,其他之事,已自包含在内。惟庙门前这两口尸骨,没有事主,求大人将怀义带来,交出人头,好收殓埋葬。如此惨暴寺前,实于佛地有碍。”狄公听罢,明知他埋没武后的事件,不敢直说,当时也不过问,但提出怀义对证。
到了辕门,先传巡捕,将王毓书带来,向他说道:“你先前控告之人,本院已经带来了,依律严办便了。但是你媳妇节烈可嘉,自裁而死,你且赶速归去,自行收殓,明日午堂前来听审。”王毓书听了此言,不由放声大哭道:“不幸我媳妇,硬为这奸僧逼死!若非彼苍究查,水落石出,岂不冤沉海底!”
第四十五回搜地窖李氏尽节升大堂怀义拷供
本日我死得明净了。”说着放声大哭。走出房来,昂首见两位顶冠束带的大臣,也不知谁是狄公,随即倒身下拜道:“小妇人王李氏,为怀义这奸僧假传圣旨,骗我家公公百口入庙烧香,将奴家骗入此处,强行苦逼,固然顺从,未得成奸,小妇人遭此热诚,也无颜归去见父母翁姑。本日大人前来,正奴家明净之日。一死不吝,留得好名声。”说罢对那根铁柱子,冒死的碰去。早把狄公吃了一惊,赶命马荣前去救护,谁知又是一下,脑浆进裂,一命呜呼。把个武三思同怀义,直吓得浑身的抖战。
现在当今牌位供奉于此,你且跪下,从实供来。究竟那两颗首级,藏置那边?”怀义道:“这事和尚实不知情,总求大人开恩,诘问净慧。昨夜是他开门小解,叫唤起来方才晓得,当时便没有人头了。这是他亲口所说。”净慧道:“昨夜是你们哄闹出来,我方才开门出去,彼时你等世人,如何说杀人了,人头滚到地窖去了,安知你们已将人杀过,用心哄闹出来,不然为何说有人头呢?”狄公听罢,将惊堂一拍,喝道:“你这秃囚,至此还敢狡赖!可知王子犯法与百姓同罪,何况你是个憎人,莫非本院不能用刑鞠问?摆布,先将他重打六十,然后再问他供词。”
狄公查了一会,明知前去另有房屋,因碍于武后的国体,不便深追。正要出来,忽见坡台下很多鲜血,随向怀义喝道:“你这没国法的秃贼,奸盗邪淫,杀人放火,这八字皆为你做
此时武三思心下焦急,乃道:“内里是圣长进香之所,若不奏明,何能私行入内?这事还望大人三思。”狄公嘲笑道:“贵皇亲不言,下官岂不晓得?可知向来寺院,皆有驾临之地,设若他在内谋为不孰,不去清查。何能水落石出?此事本院情甘任罪,此时不查,尚待何时!”武三思道:“既然大人立意要行,也不能凭净慧一面之词,扰乱禁地。设若无甚么马脚,当时如何?”狄公道:“既皇亲如此当真,先命净慧具了甘结,再行究查。”当时书差将结写好,命净意画押已毕,随即穿过大殿,由月洞门,抽铃出来。净慧本是寺内的和尚,岂不晓得他暗室?况平时为怀义挟制,恰是挟恨万分。此时可贵有此干系,拚作性命不要,与他作这仇家。当将月洞门抽开,怀义已吓得魂不附体,心下想道:“若能他堕入坑内,送了性命,当时死无对证,武后也不能将我定罪。”谁知马荣早已晓得这暗门,先命净慧出来,本身与世人,站在竹林内里。只见净慧将门槛一碰,铃声清脆,早将两扇石门开下,向外喊道:“皇亲大人,此便是怀义犯警的地点,现在李氏还在内里痛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