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办?我四哥大不了是亏空了几百万两银子,就这也是给袁慰亭填洞穴填出来的……哼。”
“智庵,你方才说的体例……”
来的两人一人是民政部侍郎赵秉钧,另一人是农工商部右丞袁克定。
“既然如许便行,不过人我要亲身看过,免得又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杨叔、赵叔,有话好好说,别脱手。”
“没希冀!大佬是个没用的人,丁末年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敢吱声,要不是靠了我爹,他早就该去东陵守陵。”袁克定看不起奕匡,“两位叔叔在上,我一向觉得父亲的死大有疑问。”
10年前的风云人物——得君最专的翁同龢,权势绝伦的荣禄,入土的入土,归田的归田,到现在墓木已拱,恩仇都泯。杨士琦转念到此,徒生悲怅,只是不晓得四哥这一劫如何化解?
“好,感谢你了。”杨士琦说着便从袖子里取出两个金锭,模样足有20两高低。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甚么?都说虎父无犬子,你这么沉不住气,哪一点像袁公?”赵秉钧呵叱说,“银子的去处你们大抵也晓得,大佬、那桐、李莲英那边自不必提,便是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等人的恩德又何尝少了——牵一发而动满身,他们出面援助便罢,不然,克定,你把名单往报馆一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跟在赵秉钧身后的倒是杨士琦,他眯起双眼,高低细心打量着繁华,后者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准你两天假归去瞅瞅,快去快回,这里另有任务。”
“听不清楚。”繁华小声说,“那儿也不归我值守。”
“说法?张南皮老胡涂了,我旁敲侧击问过他两三次,成果这家伙咿咿呀呀地拿出那封上谕来充数,骗谁呢?良弼不消说,问都不消问,最关头的是小六子前些日子俄然在宫里得了沉痾死了。”
“甚么体例,说。”
“是!”
繁华推让了数次,最后勉强收下了,忐忑不安地问道:“不知我有甚么可觉得两位大人效力的?”
“说些甚么?”
“小不忍则乱大谋,传闻杨督他……他……”袁克定上前两步,紧紧抱住对方的腿,“杨叔,不是克放心狠,实在是没体例了呀。杨督不倒,则我爹必倒,我爹若倒,反过来杨督还是要倒,便是我们这些人都逃不脱干系。还是,还是……”
“非也。杨莲甫只是萧规曹随,他的洞穴不过就几百万两银子,大头还在袁慰亭那边……”
“第一句,莲甫年纪大了,身材也不好,与其这么捱着,不如……”
“杨大人?”繁华吓了一大跳,今儿这是如何了,大人物一来就是两个。
“束手待毙?”
红日当空,冬雪尚未溶解洁净的颐和园沐浴在一片温暖中,唯独西大殿四周却到处流暴露肃杀与机灵。
“阿玛,您那里不舒畅。”
“有这么刚巧?”
“繁华返来了?”忽地,门口的帘子被挑起,从内里大步走出去两人,当头的恰是赵秉钧。
“免礼,免礼!”
赵秉钧竖起两个手指头,对杨士琦道:“我有两句话,就怕你分歧意。”
杨士琦叹了很久,瘫倒在椅子上:“说罢。”
“可北洋之事太难办了……”
“你甭怕,找你探听小我——颐和园阿谁如何样了?”
是非对错,如云起云消,功过成败,如日出日落,没想到这么快便应验到了四哥的身上。四哥者,胞兄杨士骧也。旧事历历在目,当时四哥的官位说排在四五等都算勉强的了,不过十年工夫,飞黄腾达,直隶总督领北洋大臣,竟然成了第一等人物,而倏忽之间,却又从顶峰跌落下来,“养疴”颐和园,真恰是一场黄粱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