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出落得落落风雅的,是便宜了颜家那小子。我已想好了,定要去找那小子打一架,如果能打过我,才放心把盈儿交给他!”傅敏正嘿嘿笑了两声,也往钟繇碗里夹了两块肉。
只听傅敏正重重叹了口气:“外头风大,进屋说吧。”
傅云盈被钟繇抱在怀里,她嗅到了,那是母亲专属的味道,轻柔嫩软,让人迷恋。
美妇也看得痴了,听了这话才回了神态。上前挽起傅云盈,行动自但是稍显陌生:“是啊,进屋说。”
“闹闹,闹闹。”傅云盈低吟着弟弟的乳名,脸上的忧色再也挡不住,一把将弟弟拽过来抱在怀里。
实在不然。
钟繇本逃过一劫,不必随钟家而去,然终遭人追杀,傅敏正为护妻女,只得对外宣称,钟繇不堪打击病故,并停止了葬礼。这才让那些杀手收了心机,不再追踪钟繇的下落。
傅云盈不解此举为何,钟繇倒是接过了木梳,柔声道:“盈儿,你转过身去。”
一番话说的如此动容,钟繇又红了眼睛。常日里一身正气的傅敏正,现在也柔情似水,揽过钟繇来:“好了,你放心。我们女儿,必然风风景光的及筓、出嫁,我傅敏正,决不让她受半委曲!”
傅敏正见傅云盈对钟繇和闹闹并未产生顺从,悬在内心的大石头终究放下,松了口气。
钟繇一个劲地给傅云盈夹肉,嘴里念叨:“看你这身子骨,太瘦了!今后嫁了颜家那小子,怕是不好生养。女人不好生养,婆家就会嫌你,从速多吃些,长长肉。”
傅云盈微微张嘴,那话说到半路便哽在喉咙里,美妇呆愣在原地,痴痴地瞧着她。
说她是美妇,实在不为过。一张鹅蛋脸,柳眉杏眼的,笑起来眉眼弯弯讨人喜,酒涡浅浅惹人醉。光阴在她脸上留下的陈迹,更是少之又少。
苦笑一番,傅云盈重新上取下一只玉簪,捧在手里给钟繇看:“这只簪子,但是母……母亲送的?”
闹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问出一句:“爹爹,你说姐姐结了婚,我就能当娘舅了。我甚么时候当娘舅呀?”
傅云盈无法之下,又喜又急,手脚也不知那边放了。钟繇见此,便把闹闹拉归去,笑道:“他第一次见你,不免认生。今后你可常来,带他玩玩,不打紧。”
傅云盈笑了,酒涡浅浅的,惹人垂怜。她摇摇脑袋,拉住了钟繇替她梳头的手:“娘,这也是盈儿最大的心愿。非论您能不能为我赞发,送我出嫁,盈儿还是您的女儿,永久都是。”
当年,钟家惨遭灭门。时定国侯府大夫人钟氏虽为钟家以后,但已嫁为人妻,得意幸免。而钟家高低无一活口,钟氏不堪打击,便留下年仅两岁的女儿,放手人寰。
那奶声奶气地腔调,让傅云盈蓦地想起晟钰,但谛听声色,却不是晟钰的声音。
父亲也是晓得母亲活着的,又为何不带着母亲来找她呢……
一番话将傅敏正和钟繇都逗乐了,闹闹也跟着笑起来。这其乐融融的气象,傅云盈尤其贪念,就想一头栽进这嫡亲之乐里,再也不出来。钟繇窜改了动手的力度,傅云盈的青丝也在她的手中变得尤其服帖顺滑,她抚摩着那些秀发,慨叹道:“盈儿,娘最大的心愿,就是替你梳头。但是……娘现在的身份见不得光,不能为你及筓,送你出嫁,
傅云盈被说得羞喜交集,也不知回甚么话,只抓着筷子一口一块肉,怕钟繇顾虑。
你可切莫怪娘亲。”
屋内烧了炭,暖烘烘的,美妇将主位让给傅敏正坐了,又从一旁的篓子里端出两碗燕窝:“可冷了吧,快喝些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