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
她轻笑一声,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口中只是喃喃的念着那一句――
狭小的耳房当中,斜照的日光晖映出周遭的粗陋与混乱,丹嘉瞥了一眼黑木座椅,好似在打量那纤细的灰尘。她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毕竟没有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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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嘉一听这话,气得面色一白,正要斥责,却见丹离还是没个眼色,一派天真的笑道:“万岁看着挺凶挺吓人的,实在为人非常刻薄,我每次惹怒了他,只要服软告饶,他都不会再生机了……”
“你在宫中衣食无缺,颇受娇宠,可曾想起你的父王母后,另有你的姐妹和幼弟
丹离的答复快速毫无游移,却涓滴听不出任何伤感唏嘘之意。
她实在骂不下去了,这一瞬只感觉心灰意冷,懊丧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还记得,我们在金陵的宫阙吗。”
“说得上话?!“
房外补葺繁忙的声音模糊传来,丹嘉似笑非笑的弯了弯唇角,“天子倒是挺宠你的……”
她一时沉默无语,斗室当中随即温馨下来,只要日光逐步西移,在墙上洒下了金灿的光点斑痕。
丹离笑靥如花,倒是依依不舍的拉住了她的衣袖。
丹嘉又咳了一声,以绢巾微一掩唇――这是那次监狱之灾在她身上留下的永久暗伤,冬寒料峭,便略微有些咳意上涌。
只听丹离恍然道:“入京那日,我也听了圣旨,内里是在说父王母违逆了万岁,这才被关了起来――只要去跟他认个错,他就会既往不咎了。”
“看姐姐你说得,我如何会连本身的父母是谁都不记得?”
丹离忽闪着黑眸,非常知心的递上了茶水,却竟然是幽绿新芽的碧螺春。
第九十九章东风拂槛露华浓
她笑声好像银铃天籁,瞳中流光溢彩,又朝着丹嘉深深一礼,随即如杨柳扶风般盈盈而去。身后宫女前簇后拥,阵容一时无二。
“……!!!!”
丹嘉又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这才低声叹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不过军国政务,和女眷琐事全然分歧,只怕万岁持续见怪父王母后,他们惶惊骇怕之下,如果有个万一,我们做后代的万死莫赎……”
正被软禁在御赐的府邸当中,悠长不见天日?!”
她站在门槛处,仿佛昂首瞻仰着中天之日,声音却蓦地抬高,带上了几分诡秘之意――
丹嘉眉间暴露一丝蔑然不屑,轻而果断的从她掌中抽出衣袖,“我要回宫了。”
“当然记得。”
丹离好似很惊奇的叫了起来,气得腮帮都微微鼓起,“哪有这回事啊……他向来没仔谛听我说话,我们每次见面,都是三两下都滚倒在床上了。”
丹嘉冷然一笑,“你记得就好。”
这话固然声量不大,却实在是严峻之至,换普通人早就变色垂泪了,丹离却好似还是懵懂,竟然睁大了眼,扑哧一声笑了――
“他对姐姐你才是最好呢――一来就封了妃位,宫里人都说这是罕见的殊荣啊!”
“啊……怎会如此?“
丹嘉夙来狷介冷然,那里听过这等露骨谈吐――这等不知耻辱的话,竟是出自一父所生的五妹之口,想到此处,她顿时气得面前发黑,一掌拍在桌上,怒然喝道:“你……!”
不等丹离答复,她冷冷道:“身为宫妃,身上永久抹不去母族的印痕。石氏的荣辱,与你息息相干,如果有暇,还是在万岁面前美言一二吧!”
她咳了两声,却仍感觉喉咙干涩,又被旷庭之风吹得嗓子生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一旁梅选侍看得逼真,赶紧打圆场道:“这几天风吹得刀子普通,你们两姐妹有话还是回屋里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