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梓面色一沉,神采之间闪过不耐,脸颊微微抽动,划一的行了一礼,却连尊称一句“殿下”也不肯。
“不,还是你先来。”
风声飒飒,吹得梅雨纷繁落下,乱如雪,红似血,寒微的沙沙声,却袒护住了被她纤手紧攥的枝干剥落声。
颜梓抿了抿唇,半是高傲,半是伤感的叹道:“意剑之主风俗在山下石碑上留下剑痕,如果能破解此中真髓并通过剑阵的磨练,才真正能成为他的入室弟子,如果有所进益却不能通过,便只能作为记名弟子了。”
世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说着欢畅,却听不远处有人收回一声嘲笑声:“真是一群井底之蛙”
世人只觉面前一花,连喝采都没反应过来,薛汶看得逼真,却暗叫一声糟糕:熙王是太后的爱子,如果伤得重了,只怕又要闹出轩然大*……
“只要三个啊……那算起来,颜将军还是天下间稀有的妙手啊何况你多年来浸润行伍厮杀,武学方向实战,真动起手来,那三个所谓的真传弟子也一定是你的敌手了”
熙王嗤笑一声,无所谓的将折扇插入扇袋,又抚平了腰间香囊,一副纨绔后辈满不在乎的模样。
雪亮长剑随便点刺之下,竟在刹时连出数招,好像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又似天外飞花轻散如梦。
想起这一句,颜梓铁黑面孔上又闪过一道不悦――这个熙王向来不学无术,本日竟然口出厥词,真是岂有此理
甚么?
剑意好像青莲般伸展迷离,电光普通暴烈四散,世人只感觉胸前一亮,再睁眼时,竟见胸前衣衿上数个大洞,洁净而划一,竟是周身关键大穴地点
颜梓深吸一口气,好似要压抑住胸中肝火,“既然如此,末将冲犯了”
熙王俯视着跌落在地颜梓,随后更对劲的扫视一圈面如土色的世人,眼中尽是傲视蝼蚁的张狂笑意。
“本王不过是实话实说,你如果不平气,大可拔剑出鞘一试。”
薛汶倒是眸子一转,唯恐天下稳定的笑道:“多日不见,王爷更见英伟了――不过,方才您那句‘井底之蛙’,倒是甚么意义?”
若论这一剑的威势,便是世上公认一等一的高人也一定能接得住――颜梓动了真火,一脱手便是毫不包涵
世人都面色一沉,眼中暴露愤懑不屑之色――他们都是出身昭元帝的精锐军中,身经数十战的悍勇恐惧,打心眼里看不起熙王这类世家王谢的大少爷――更何况,他们也都模糊约约的传闻,太后先前仓促再醮,抛下尚是小童的天子不管,就是一心贪慕繁华,嫁了熙王的父亲……这些话提及来是大逆不道,但大家心头都有个谱,对这位熙王就越加看不上了。
这话已经是实足十的挑衅了
丹离的掌心,断裂的梅枝残片缓缓滑落,有些木刺更是刺入她掌心,她却恍然不觉,整张脸好似见了鬼怪普通惨白欲死
此次连薛汶都挑高了眉,内心悄悄但愿颜梓给他点色彩瞧瞧
颜梓目光一暗,慨叹道:“听意剑之主的口气,这几十年间,他的入室弟子也有七八人,但得了真传的只要三个。”
“本来是熙王……”
夜风当中,鼻子警省的人确切能模糊嗅到熙王身上的酒香。
一声既出,剑光飞奔电掣而去,好像九天惊雷快得看不清残影。
夜色迷离下,一人锦衣蟒袍,金绦玉带,手中折扇绘有八美图,一身打扮精美华贵,唯有一双桃花眼灼灼含笑。
熙王举起折扇,文雅的打了个呵欠,“本王不过是路过,偶尔听他们把你吹嘘得天上有地下无――甚么意剑的记名弟子,甚么天下间少有的妙手,的确是坐井观天的好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