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恕罪。”璎珞见瑾皇前面色不予,自知言过,仓猝跪下。
“回迎嫔娘娘,皇上只在御书房内待了一柱香的工夫,便又去了坤泰宫……”小宫人颤颤巍巍禀告。
顺启帝见她喝的勉强,也执起碗来浅尝一口,便皱眉道:“不是命御膳房去掉这腥膻了吗,怎还如此大的味道。”
但听瑾皇后又娓娓道之:“高墙官宦之家,内院当中勾心、争宠可见一斑,更何况这深宫里,只我乃一国之母,这后宫安稳为吾之责。那妒忌、要宠之事,我不能也不屑为之……只这心啊,却不甚如我所想……”说罢,凄凄然一笑,似寒冬中一枝孤梅。
迎喜斋内。
只当书案上《孙子兵法》四个刚毅楷体进入视线时,顺启帝流利的行动蓦地一滞,眼瞳略缩了缩,薄唇张合,道:“瑾儿……,皇后……”
璎珞再次福了一福,躬身退出。
“禀齐妃娘娘,自皇后有喜,连日来皇高低朝后措置了政务,便一向待在了坤泰宫中。而迎嫔娘娘身子一向不适,多有见红,怕是……”
阁房床榻上,美妊妇迎嫔面色惨白唇无赤色,身子微欠将起不起,眸中噙泪似落不落。神态造作,看得顺启帝眉头又是一皱,心中讨厌又加一分,只眸光扫过她较着凸起的小腹时,心中微叹口气,罢了,毕竟其内怀的是本身的子嗣。
“哼!”迎嫔听罢,美目一立。忽的站将起来,将红木嵌玉石圆桌上的杯盘尽数扫于地上。却也动了胎气,“啊”的一声痛呼护住小腹。
按制每月初1、十五,天子本应宿在皇后宫中。本还是迎女史的迎嫔,卖力记录皇后与众宫妃的起居,那一日月朔前来御书房呈送物品,便是就着这一香气,令顺启帝脑筋晕沉沉间与其成绩了一翻荒唐。
承安宫中。
“罢了,你,我是晓得的。”瑾皇后玉手微抬了抬,表示她起来,又道:“只你乃是我身边之人,你之意义便是我之意义,你可免得?”这深宫高墙以内,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她虽贵为皇后可言行间也要慎之又慎。
待醒来夜已入半夜,顺启帝仓猝披衣起家,奔坤泰宫而去。当见到温和光晕中投在东暖阁窗棂上那道倩影,依如每夜等候他来时普通无二,不知为何而慌乱的心蓦地安静了下来。
“嗯,下去吧。”
“奴婢拜见皇上,皇上金安。”璎珞福身施礼。
“皇上……”瑾皇后语带娇嗔,脸颊飞霞,欲拍掉胸前大手。
“下去吧。”未待宫人禀完,齐妃便挥了挥手,令其退下了。眼神略带落寞,三十多岁的年纪,却也是美人一个。只这美人却将迟暮,花开得再美若无顾恤之人也必将枯萎老去。
“臣妾见过皇上……”
话未说尽便轻叹口气,又道:“我又何必去与她难堪,又难为本身呢。”
“免礼了,躺着吧。”顺启帝坐到宫人搭来的软椅之上。
顺启帝拧眉,推掉宫人奉上来的香茗,道:“迎嫔当知,孕育龙子乃是大任,莫要想些有得没得。”口气稍顿,又道:“朕国事烦忙,迎嫔该当体恤?好了,朕也来过了,你便放心养着吧。”
步入迎喜斋寝宫,一股浓烈香气袭面而来,令顺启帝想起了八个月前的荒唐,面色又黑上了几分。
“噢?是哪个不让朕的皇后快意了?”珠帘一挑,顺启帝步了出去。
“皇上……”迎嫔微欠了欠身,唇未启,泪先垂。
“那么,瑾儿又因何不如心中所想了?”刻薄的大掌轻抚上瑾皇后的心口处。
方才出去前,顺启帝将室内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后宫安稳为吾之责。那妒忌、要宠之事,我不能也不屑为之……”有如此贤明的皇后他本应欣喜,却为何心忽的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