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便凑在一堆商讨,不半晌又过来点头道:“那我们明天就不押走他,要明天衙门不见吴老爷的人撤案子,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白大耳虽焦急,也别无体例,这铁匠瞧着诚恳,却让人抓了贼脏,进了衙门不死也要掉层皮,不由转头朝楚怜看去。
差役正要拉开她,却听她喊“爹”,笑道:“你就是她闺女?哟哟瞧这肥胖的身子骨,长得倒是水灵灵的不赖。咋样,劝劝你爹?去吴老爷家但是纳福去的,保管给你吃得红润亮堂,不比跟着打铁的强?”
她的声音清脆,也没决计低声,又把四周引得哈哈大笑。
铁匠并不答话。
陆白点点头,起家道:“我出去一趟。”也不跟两人说出去所为何事,飒但是去。
“鄙人陆白,雅州城来收买药材的。”
铁匠脸上突然泛出光来,半晌又苦笑出来,道:“哼哼,豪杰……前些光阴丫头给我送新衣服来,我正要去镇上给姓吴的打铁器,便带着她去镇上耍一回,让这位吴老爷瞧见了。”说着,接连摇了两下头,像是给陆白解释般叹道:“流浪之人,天下那里也容不得身。就是我不承诺让丫头给姓吴的做妾,出来牢房,姓吴的来找白老头买,你道白老头当真就不干?丫头去了,刻苦或者纳福也是她的命,好歹不会有性命伤害。”
楚怜奔到她爹身边,技艺就去扶。“爹,你为啥要偷人家银票,呀,你流血啦!”说着就“呜呜”地哭了出来。
那铁匠见陆白给他搭脉,失神的双眼便似闪出一丝光来,不由朝陆白看去一眼,随后脸上出现一丝苦笑,认命似的低声道:“想不到此处还能看到个少年妙手,如何,瞧出甚么来了?”他说得声音低,旁人只觉得他在嘀咕嗔唤。
“为何楚怜张口杜口就是杀人?你可曾给她说过江湖事?”
“我才不!”楚怜站起来朝差役啐了一口,神手就去打差役,骂道:“我要杀了你,杀了吴老爷,我是江湖人!”
铁匠双眼蓦地一亮,旋又点头自嘲地笑道:“飞霞山庄,天下第一庄,此等闲事原是管得住。我么,就是一个铁匠罢了。”
陆白点点头,并不接话,对铁匠说道:“这位大哥可有来路,鄙人飞霞山庄陆白。”
差役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差使也担搁久了,有甚么话,探牢房的时候再说!”便要把铁匠拖走。
差役捏着银票,朝自家火伴互换了几下眼神,问道:“你是谁?”
“小女孩不懂事,胡说。差爷,事情本就不大,摆布不过五十两,转头我去找吴老爷,就把此事了了,大师都得好处,可不是好?”
“爹,你为甚么要偷人家钱啊!”楚怜小脸上两行泪止不住,俄然拉住陆白的手哭道:“陆大哥,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不要去吴老爷家,我想在白老爷家,我……我给你做妾罢。”铁匠听她女儿如此说,脸上惨淡一闪而过,却没再说话。
“雅州来的,为何要管闲事?”
白大耳心中发怵,不是怕官差抓陆白,而是怕陆白一气之下把官差给杀了,从速拱手道:“嘿好教差爷晓得,这是我家亲戚。差爷你看,这丫头一向在我野生着,跟半个女儿一样,铁匠的钱,我就帮他出了罢。”
听闻此话,铁匠立时朝陆白瞪了过来,道:“小兄弟为何这般觉得?”
“好,那吴老爷为何会让楚怜做妾?他怕是栽赃你的罢?”
小孩七嘴八舌地喘着叫唤,庄子别传来一片喝喊声。世人步出庄子瞧去,一群人自南面推推搡搡地走过来,此中有十多个官差打扮之人,提着水火棍和铁尺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