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白走远,司徒恨低声道:“罗兄弟,瞧出来没有,敢情这小子是个城府人?”
“管事的只要你一个。上一个管事去了药堂,现在药园子是我指派来的临工照看,他们都在集镇上住。”见陆白另有些发楞,老者笑道:“莫不是怕黑?放心罢,有张二的号召,亏不着你。上一个管事走后,有人出了高代价,求我分药园子给他,还好没承诺,可不是等着你?”老者又笑一回,回转缰绳丢下孤伶伶的陆白。
“呵呵。”秦管事轻拍他肩膀,道:“我们被江湖同道称一声天下第一庄。”却没有再说下去。
“杂堂和武书院口六合之别,这小子也能不动气,还笑得出来?”
车马步队行至朝霞满天,才到了飞霞山庄。陆白实在抽得一口冷气,好大的庄子矗在飞霞山脚!不设围栏城墙,集镇一样的修建密密麻麻铺陈开,范围怕不会比雅州城小多少。
这就叫老不端庄了,陆白没了话说。
罗管事心下痛骂:人家没武学,还能吃了你不成,你一幅小人贼子的模样,才他妈叫做城府人!“呵呵,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罢了,能进山庄也是运气,指不定他还不想进武书院口舞刀弄枪罢。”
“姓张名二。”秦管事老脸乐出一团皱纹来,道:“别看我比他大几十岁,平常见面喝醉喽,我也叫他一张扬二哥。呵呵……张二是个好人,豪放不废话,大伙都挺推戴他。”
罗管事皱下眉头,也有些恼火。他晓得玄武堂玄字旗自旗使身后,接任呼声最高的就是这位副旗使司徒恨和分缘极好的张二哥,两人平常就不太对于,却不想司徒恨竟然如此不给脸。“依着副旗使的意义……不收了?”
“副旗使不是探出来了么?”罗管事道:“没有武学,是你们旗张二哥推举的。”
“鄙人畴昔也帮家师看药园,没题目。”
“没有武学……恐怕不太合适罢?”副旗使似笑不笑。
陆白见他跟那女扮男装的公子一样,内劲探出测试,心下不由大喊不利。
罗管事暗骂一声,这下罪名给扣得死死的。当下也不辩驳,点头道:“是了,竹帖小兄弟就先留着,明日随我等一同回庄,先去朱雀堂杂堂报到罢。”
“本来是司徒副旗使,如何副旗使有闲心来瞧我们辛苦人的热烈?”管事的微一拱手,言语倒不如何尊敬。
本来就无所谓,虽说冤了点,陆白倒也没有如何挟恨,拱手笑道:“多谢罗管事,多谢大爷!”揣好竹帖施礼退去。
入城后,车马队便自行分离,想来各个处所的人都已经安排安妥,秦管事一向陪着他。穿过集镇,马蹄下多出数条上山的阔道来,陆白见老者扯马分路,也就一向跟着。行至天擦黑,集镇上灯火透明,满山也是星星点点的光亮,远远看去如同放逐在河道里无数的祈福灯。渐行渐高,转过数个山坳,来到一处开阔地带,老者停下缰绳抬手一指,道:“那处便是你的住处。药园子首要听药堂的叮咛,你也很快会晤着药堂的人。唔……你的月俸有五两,也能够去集镇上费钱找临工来做活。”
他催马走近,才看清此处是一个小院,劈面不远是一栋单层的排房,二十间屋子,排房前面是一排马厩,空的。他把秦管事分给他的坐骑拴进马厩,信步散了一圈,推开小院住了出来,心道:总算出去了,为着恩师,玄阴草我是志在必得!
进得山庄,便见酒楼食档各式店铺应有尽有,就跟城里一个模样,街上来往着喝酒的、赶路的、总角玩毽子的。
“小伙子长见地了罢?”秦管事笑道:“山脚下住的,都是杂役战役常武师的家眷支属。各个堂口都在山上,那座最高的飞霞峰便是山庄总坛了。药园在后山,此处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