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鼎宋 > 第二十六章 酒席听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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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十六……今后少跟他来往!”

范奚道:“确是要谨慎,你因获咎华阳王氏立下孝名,再跟宇文家相善,外人怕要曲解你们父子故意攀附蔡太师一脉。”

范奚也道:“子美说得是,你是自颓了。来,饮尽这一碗,为天理而祭!”

“不过二郎还是先说说,你是如何用一贯二百文买到这么多酒菜的,我记得海棠楼的林掌柜可没这般豪放……”

却听范奚幽幽一叹:“官家大开学途,何止算学,画学、律学皆备,听闻还要建道学……”

迷惑消解,也就没王冲甚么事了,他还不敷资格跟三位长辈同桌。转到东厢屋里,跟虎儿瓶儿另开一桌。

进学……

在二舅范奚和程四叔面前,王冲恭谨有加。不止是失职扮演孝敬长辈,两人这段日子也在四下寻访名医,虽没甚么收成,可珍惜之心炽诚,王冲是至心尊敬。

范奚是广都县教谕,一身书卷气比王彦中浓烈很多,对着王冲却只要长辈的体贴:“二郎安康就好,你们这个家,也再经不起折腾了。”

程世焕却哼道:“这哪是太师之意!?官家崇道,这就是官家之意!不过是借太师之口说出来,摸索士论罢了。官家即位以后,特别是大观以来,一故意机,朝堂诸公不是去劝谏,而是抢着媚上。道学这事,就算此时阻于士论,过不了几年,你们看着吧……”

咣当,瓷碗碰撞声响起,此时王冲才知三人都是程颐的弟子,并且是趁着程颐在涪州时拜的师。

“托二郎的福,竟然能吃到这么正宗的酒骨糟,啧啧,不愧是花蕊夫人之作!海棠楼固然偏僻,大厨技术却不输府城里的大酒楼……”

肉片入口,郁香浸入舌尖,王冲心说,程四叔一声赞,怕更多还落在这一桌子酒菜上面。

三人一边痛饮,一边追思十多年前的旧事。当时他们都还年青,意气风发,向学之心炽热。传闻程颐被贬到涪州,与蜀人谯定谯夫子在长江边上的北岩山普净院写《伊川易传》,三人便连袂去了涪州,投在程颐门下进学。

这一转折,话题又回到政治上了,范奚虽没官身,却能打仗到邸报,朝堂事天然通达很多。王彦中和程世焕一问,范奚就义愤填膺地喷了起来:“官家屡招张天师而不得,招了一个叫王老志的道人进京,赐号洞微先生,正要大兴道法呢……”

王彦中也劝道:“黄鲁直殁于宜州,信中一向陪着,之前金娘已殁于途,该是悲伤至极。自发有愧于你,才不敢开口,你就该主动问候他才对。”

范奚叹道:“男儿志在四方,游学自不能免,桂娘从没怨过你。要说有憾,大哥和金娘……唉!”

王冲有些不测,赵佶不但建了画学,还建了算学呢?

王冲还真不晓得,往影象里一翻,又找到了宇文柏父亲的名字:宇文黄中,不熟谙。

粗暴嗓门恰是程世焕,如王冲所料,这般感慨还真是由酒菜激发的。

稍稍一想,一股暖流悄悄荡起,那当然是王彦中为了收两人的心,故示持重,还是为了给他王冲擦屁股。

读书这事俄然在王冲心中变得沉重起来,依王彦中所说,下月就得进县学,也就几天的事。固然明白这是将来的前程,乃至还每天逼着本身练字,但事光临头,却俄然没底了。

说到范廖,范奚郁郁满怀,程世焕安抚道:“信中虽在汴梁,却只是个微末小官,绝非佞辈,当是别有度量。”

程世焕哈哈笑道:“还都是小儿家,哪得这般用心?二郎,说说你那铺地锦。看看有何奇异,值得林掌柜豪阔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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