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循着刘盛的交代,终究从华阳桃花社侯十的住处找到了王彦中,追溯整件事情,赵梓心中更有了底,这就是华阳王氏驭下不严,家仆谋夺王冲产业惹出来的,是以重生出回护之心。
王昂再不说话,但嘴角再度斜斜扯起。
王宣两眼一亮:“王昂?江都阿谁六岁能诗,八岁作赋的神童王六郎?”
四天前,县衙刑案收到王全杀妻伤人案的案报不久,南湾乡的保正又吃紧突入县衙,报说王彦中被人挟制,王冲照顾兵刃去了华阳王氏的宅院讨要父亲。
王仲修苦笑道:“莫非要告王二郎不敬之罪?”
牌坊被烧已畴昔了四天,华阳王氏的十三太爷王宣当然很急,见到王仲修回庄,一口长长郁气终究吐了出来。
王宣乌黑胡子抖了一阵,无法地挤出两个字:“不敢……”
老者拂须笑道:“太师家的家人又没夺他的祖业,劫他的父亲,何况,焚的不也是真匾……”
王冲是至心诚意地感激赵梓,那一夜里,他用火箭射匾,本来只想在匾上留下点陈迹。却没想到,不知是那匾造得精致不堪,还是上天捣蛋,降下干风互助,竟然把牌坊全部顶端都给烧了。
瓶儿的呼喊声响起,王冲吃紧奔进屋子里,心中却有忐忑,他还不知该以如何的心态跟这一世的父亲相见。
“王门焚匾,此事已经传开了,对我们华阳王氏来讲,此事到底能带来恶名、丑名还是隽誉,就看我们如何作为。赵梓迟迟没有措置此事,就是等着我们作为,不然许翰林为何说他是个君子呢?他并没有将流派私怨扩及公事,也但愿我们华阳王氏能将此事情作嘉话,留下隽誉。”
“爹爹醒啦!”
赵梓对王冲很有等候,但这个动机又把他的思路引到了干枯的县学上,再叮咛了王冲一番,就此拜别。
王宣不甘隧道:“最多不过管驭下人不严,那王二郎但是焚了我们王氏的牌坊,毁了歧公的匾额!此辱太过,却要我们放过那愣头小子!”
王宣叹道:“我也是如此想的,只是就此揭过,难让族民气服啊,这是……”
王昂微微撇嘴,但浓浓的儒雅之气掩住了他的小行动,王宣则是先点头再点头:“之前确是如此,可月前成都地动,他被文翁祠的匾额砸伤了头,前不久才醒转,听闻已没了过目不忘之能。”
也不晓得他说的是王相公家的胆量,还是那些不是他部下一合之敌的仆人。
但回顾整件事情,赵梓另有很多疑点,王全佳耦为何起了存亡纷争,本来隔着王全佳耦谨慎行事的刘盛为何会差遣地痞上门夺产,乃至还昏了头,让人挟制王彦中,这般举止以外,仿佛有一股莫名之力在把持着。而这股力,泉源都在王冲这个少年身上。
一块匾额,竟然也有这般起伏,多年朝局动乱,都能由这匾额窥得一斑,年青墨客也恍忽起来。
“茂崖,你可算返来了,许翰林是甚么意义?”
王仲修道:“六郎滞于州学多年,就是受了这早慧之名所累,乃至耳目不开。传闻我要回籍,就随我入蜀游学访贤。”
王宣微微抽气:“茂崖是说,我们不但不究查此子之过,还要纳他入族?”
元丰年间,朝请大夫、判登闻检院王珫王仲甫父子与华阳王氏相善,但这对父子操行不端,竟与大理评事石士端之妻王氏通奸,闹得天下士林哗然。王珪次子,王仲修的弟弟王仲端也被连累在内。当时初登朝堂的蔡京及其弟蔡卞、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礼同谋借此事扳倒王珪,通过大理寺构陷王仲端,成果王仲端被科罪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