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论和策,策很简朴,就是针对详细题目谈处理体例,论是论义理,最见功底和所学背景。
年底王冲就完成了这本小册子,也就是把阿拉伯数字的加减乘除、代数里的方程、方程组等根本知识摘出来伶仃成册。手稿交给在广都开印书坊的程世焕,程世焕很快就印成了书。
“《景数拾遗》……”
张浚指责范小石所引王安石易学的乾卦一解,说这是大不敬。这家伙还是在用洛学之易,以为九三是臣位,九五是君位。王安石易学里谈九三至九五之替,在洛学看来,就是篡逆之行。即便是贤人,也会视君位为至高位,守住臣位就是至圣之道。
“张德远,你见人就辩,不让人低头你就不欢畅,这是不是外情夺性?你还得好好自省啊。”
这便是王安石与包含洛学在内的道学又一大分歧,王安石以为天道人道两分,道学则以为天人之道合一。张浚直接援引了程颐之论,但这一论也是道学通论。
张浚沉默好久,再道:“晏州之乱,传闻是因泸帅贾宗谅急于开边,决计挑衅所至。当今天下,奉王荆公新学为经旨,却为何乱象几次,大家皆言朝纲不振,社稷有难,这只是在朝之误吗?”
“晏州蛮反叛了!”
小黑脸也是有真本领的,开口就引了苏东坡的脾气一统论。以苏东坡为代表的蜀学对峙脾气本一,特别看不惯道学的性善情恶论。
“我倒不信情势还能再坏,你这一课占得也有题目。”
不经意间,已到正月下旬,离公试不过几日。
泸南一向是蛮夷乱地,自朝初开端就狼籍不休,不过乱子都限于本地。而这一次晏州卜漏之乱,范围惊人,掠走宗姬更是震惊天下,已非平常乱事。如果晏州蛮过了泸水,蜀中就再无关防,任其践踏,百年不闻兵戈的蜀人都是大家自危。
鲜于萌点头道:“有喜怒,而后有仁义,有哀乐,而后有礼乐。贤人与小人所共之而皆不逃焉,是其所谓性也。”
从铜钱课的占法辩到易解,不知怎的,话题就歪到了易学之辩上。
居养院扫雪这场“社会实际活动”,对华阳县学这帮读书人的震惊很大,不但集英社开端有了凝集力,连经义治事两斋的门生都已隐然视相互为一体。这一点不但在晨练和课余玩乐中有所表现,就连上课,两斋的诵书声也有些分歧了。
“奸邪之论!”
细心一问,才知是泸南那边的晏州蛮反叛。传闻蛮酋卜漏鼓励各族蛮夷起兵,在上元节那一日攻破了梅岭堡,知砦高公老之妻被掳走。高公老是谁没人体贴,可他老婆来头太大,是官家的侄女。
王安石之易却不把九五机器地视为君位,九三视为臣位。而是以为九五是天道至理,人居九三,可乃至学而得。
知至至之,可与言几也,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几在‘知至至之’,义在‘知终终之’,至之就是终之,而不是逾矩而代!”
学习之余,集英社的神童英才们另不足力,以宇文柏和范小石为首,开端编撰《景数集解》。相较之下,王冲倒是把精力放在了备考上。整日就泡在时文集里,一篇篇练习策论。他已非神童,要入府学,总得下点工夫。
顾丰从王冲那要来一本,翻开一看,老眼昏花。
这一日午后,王冲没跟大师玩蹴鞠,而是去了海棠渡,跟林大郎谈了谈县学新校舍的打算进度,再尽他每月三贯钱的职责,查了查账。回到黉舍时,被沸沸扬扬的群情声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