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的新学与其别人,包含司马光和二程等等的“旧党”,学术上的首要分歧就在于“道”。新学以为,道源于三代,以后便不再合一,而是散于佛老儒等各途之间。是以新学要“一品德”,重新统合道统。
接着王彦中就攻讦说,王安石虽搭起了究问性命品德的大舞台,却将佛老之思引了出去,不是正道。
顾八尺……没想到还是个易学大师。
“邵伯温在成都!?”
王彦中从速把话题快进到知行论,人要明性知命,就得有知有行,然后才气见品德。
这就又要说说“道”了,“道”这观点无边无边,而在“性命品德”这个范围里,倒是有鸿沟的。那就是正世之道,性命能与德相合之道,是人道。
“心即理……本来是这么回事啊!”
王彦复镇静了,还想着去拜见就教,可传闻只是来办公事,顿时要走,又懊丧了。
接着觉悟过来,愤怒隧道:“闭嘴!诚恳听为父说!”
王彦中沉吟好久,蓦地瞪眼道:“荒诞!人承天命!本心发乎于外,是命不是理!你这一说,天将何存?天之不存,理又何存?”
相较之下,佛老,特别是梵学,主谈“治心”,穷究人之底子。到唐时,梵学的昌隆,使得儒士纷繁反弹,开端为儒学寻觅治心之路。韩愈创建道统论与佛统相抗,再立人道论,杨雄谈人道善恶,都是从孔孟和荀子等儒家先贤中追随治心之学的底子。
“性即理也!”
王彦中这攻讦只是点到为止,接着就谈到程伊川对性的认定。
【1:王阳明的心学固然是用“知行合一”和“致知己”来概括,可内涵却很通俗,后代的解读五花八门,很多都偏离了本意。配角就是个学计算机的,别希冀他能完整精确解读,当然,曲解也是因应这本书的主题,自有效处,精于心学的朋友别非难匪头啊。】
这个构思所衍生的对比模型有些偏离主题,并且很不完美,王冲没有再想下去,他只抓住了“办事器”、“终端”这两个观点的对比。
王彦中眼神飘浮:“先生未言尽,弟子便得补全……”
王彦中道:“为父虽通易,倒是专于先生之易。先生有言,若治易,只看王弼、安宁先生和王介甫三家笔墨便可。这还是义理之易,蜀人也善于象数之易,邵公之学就是数易,为父更不懂。华阳县里,另有人通易,你能够他为师。”
王冲豁然开畅,心学的颠覆,本来本质是将人这个终端,颠覆为天这个办事器!不是心即理,而是心即天!不知不觉间,王冲终究算是入了王门。
“为父就知,你公然是学无根底!我看你还是从《易》重新学起!”
王彦中有些等候隧道:“你既有此一说,就再试着论论。”
广度上,王安石将三代之治引为品德的完美表现,能够让儒士借三代之治究问性命品德。深度上,王安石又抛开实际古今的表象,将性命品德晋升到形而上的思辨层次,这又让儒士具有了能够与佛老对抗的思辨空间。
这么一来,遵循性即理的原则,人当然得先知而后行。不过又遵循理宰万物的原则,也会有行而得知的环境,以是程伊川会提“格物致知”。但总而言之,知行不是一体的,也不成能成为一体。这一点,不管是洛学、关学、蜀学、朔学,都没有根本分歧。
王冲问那是谁,听到了一个熟谙的名字:“恰是你县学上官,顾丰顾鸣裕。”
王冲有些讶异:“那为何爹不指我所言是谬论?”
假道学……实在你也是不认同这点的吧,不过如果真是这个意义,只是禁止,而不是真的灭欲,王冲感觉也没错。就是鸿沟的规定还值得商讨罢了,公道不公道,这太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