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骞皱眉道:“不可,我得去问王冲,他准是又在搞甚么花样,我这个寨主,总不能连兴文寨出了甚么事都不晓得。”
三人相视一笑,这话就是他们所议之计,此时髦文寨虽被王世义清理过,再没外人,却也不好公开,便未几言。
唐恪哼道:“不肇事,哪来的利!?这泸州夷乱,不就是肇事造出来的!?你看看,这一事成绩了多少人的繁华出息?”
不过瞅着罗蚕娘如小鹿普通轻巧的步子,窦罗枝蹙起了眉头,正要跟罗蚕娘打眼色,问问她如何还没“到手”,王冲嗯咳一声,她不得不正襟端坐,肃容以待。
王冲沉吟道:“倒不必如此……”
笑过以后,窦罗枝又敛容道:“也不能端赖特苗,寨子本身也得有自保之力,不如调集结实妇人,分发弓弩枪刀,由……”
都里的军侯如平常普通鼓动道:“寨主,兄弟们真是闲得鸟疼,去山林里猎獐子吧!”
种骞正要嗤笑,军侯道:“真是如此,那我们更该去打猎了,然后迷了路,在山中一呆半月。”
“大人感觉,泸南夷人还会反叛?”
当然,另有临时不能立寨墙,这话就没需求出口了。
王冲再对只要五六岁的罗胄道:“罗承信,你能护着你娘,办好此事吗?”
窦罗枝再问:“就不知官府会不会忌讳?”
兴文寨,王冲看着被铺丁押向南面的何广治,点头叹道:“可惜了,错一次另有转头的机遇,你倒是一错再错。”
唐恪也听出了儿子的嫉恨,故意说说,可想到兴文寨。这心机也淡了。儿子说得很对,内缺粮食,外有贼人,兴文寨安稳不了。
如果孙羲叟行事果断。给各处寨堡增兵,巡查四方,着力靖平,或许还能防患于已然。可孙羲叟要保全赵遹的颜面。不敢在泸州再动官兵,掀起战事。这就给了本地夷人机遇,以小乱为保护激发大乱,将兴文寨的妇孺掳掠一空。朝廷即便是爱肇事的小人主政,也不肯在刚折腾过的泸州再花大力量。说不定就默许了。
接着他的感慨就深了:“这几十年来,小人一党行事不都是如此?老是不知分寸!当年变法是如此,五路攻夏是如此。本已胜了五十步,却非要趁胜走百步,成果撞了南墙,又退百步,回到原地。千万人道命,亿兆赋税,另有我大宋数十年国时,徒然浪费!”
唐恪摆手道:“如果甚么都不作,倒不至于乱。可孙羲叟想借一战之威,永平泸南,急着搞甚么约盟,谁晓得又要出甚么事?”
他指着那些女子道:“女人!你们没看到吗?连女人都拿起了弓弩,绝非小事!”
三人应喏,背后是四十名铺丁和百名黔丁,牵着骡马,满载粮食和弓弩,王冲再叮咛道:“重视你们的身份……”
唐恪晓得儿子不平,耐烦讲解道:“为父两事都是秉公而行。不再供降僰赈粮,是为缓本路一年多来兵事之迫。议调禁军。也是为安泸南乱局。大战虽毕,小乱不止,孙羲叟兼领梓夔路兵马钤辖,部下却只要四个批示的禁军。此中两个还在夔州。就靠本地土兵保甲,万一卜漏余孽复兴。客岁之事又要重演。我守梓州,朝廷问我,我却未行一事,少不得追责。”
听父亲连童贯都捎上了,唐效从速转移话题:“传闻那小儿也颇能肇事,难怪能得朱紫喜爱。”
军侯道:“既然不会是造反,那跟我们有甚么干系?”
“有甚么大事是我不晓得的?”
罗蚕娘如领军令般地踏步上前,两眼殷切看向王冲。
唐效拱手请罪,心中却不觉得然。父亲先是断掉兴文寨的僰人赈粮,再以泸州帅司刚立,兵甲不敷为由。想把几个批示的梓州禁军临时移防泸州,这两手都暗含挑动泸州事的用心。僰人少粮,日子不免困苦,心中不满,而那几个批示的禁军未能轮上泸州之战,也正揣着功名之火,去了泸州。少不得肇事,到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