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顿时让嗡嗡声没了,田忠嗣等头领也都抽起了冷气,这弩绝对超越两石,不然不成能透穿皮甲。草人套的皮甲跟少女身上穿的一样,都是大宋制式官甲,刚才他们瞧见,还暗道大宋就是豪阔,竟然拿这等战甲来试箭,这皮甲在西南诸州,也只要少数精兵才设备得起。
“麻了吧,从速归去揉揉,你啊,就是逞强,不过……很好,作得很好。”
田忠嗣等人轰然应喏,心中都道,三个月后,待后辈学成回籍,家中兵事就是全新气象了。
南宁州的龙延昊顿时眯起了眼,目光焦距从少女转到了强弩上。
“应当不到两石,提点既把她摆出来,必定能开,只是……这有何机巧?”
这就是两司行文,王冲会聚蕃兵的法文根据,借口不过是剿除“影子僰贼”失间,调剂蕃兵的赋税也有,包含他从安抚司讨来的三百石川盐,宗泽从边事司请下的两千匹绢,这点东西绝满足不了朝廷兵马的胃口,但对西南诸夷来讲,却已算风雅了。
田忠嗣和杨氏叔侄三人六目对视,暗道这小丫头,怕就是王冲要给他们所施的上马威了。
世人沮然,王冲再道:“不过朝廷的确成心与罗国来往,自要预作防备,别的,靖平西南之患,也需求各家藩夷联袂。”
三个月怎能够练出一支强军?不过是如酿酒普通,先造曲罢了,另有长长的时候,待着这团酒曲发酵。(未完待续。
“晏州贼失间逃窜在外,飘忽罗国之东,滋州至南宁州,皆为其藏身乃至反叛之地。泸南安抚司和边事司同提点此事,特准蕃兵上番三月,以通灯号军令,着各藩夷军州,采选精干蕃兵……”
王冲淡淡笑着问道:“看出了甚么?”
跟一年前比拟,不但个头又高了靠近一寸,肩膀也宽了很多,与王夫子差未几了。眼眉更加深沉,脸颊表面更加峭直,特别是那鼻梁,直如峻崖,让罗蚕娘稚嫩心肉也微微发痒。她已迈过豆蔻韶华,女儿心萌发,模糊晓得男女之事了。
“罗”字出口,世人皆知其意,也就是罗国乌蛮,南宁州龙延昊、蛮州宋锡定,播州遵义两杨都是面前一亮,这几家之间虽有仇怨,但跟罗国乌蛮的仇怨比起来,就微不敷道了。毕竟除开大理,罗国乌蛮是西南最大一股权势,与各家交界,都结下了世仇。
三个男人情感转折间,罗蚕娘的情感也连连窜改。
王冲再道:“三个月!你们的任务,是在三个月里成一支强军,你们人数虽少,倒是朝廷安宁西南的定海神针。”
围观人群中响起惊呼声,这但是大宋军国利器,弩力高达四石,平常男人拉着都吃力,更别说这么一个荏弱的小女人。
间隔虽只要四十步,离强弩所及的百步,乃至神臂弓所及的二百五十步差得远,但在西南之地,四十步已是弓弩杀敌的极限,不但是地形起伏崎岖,还因弓弩本就很弱。这少女能在四十步外射中面门,准头已追各族的神弓手。
宋锡定眼中闪光,也道:“镫头加腰勾,另有以腿、臂、腰同时开弩的技法……”
两人的话非常到位,罗蚕娘这番演示,重点不是她的准头,不是她以娇弱少女之身,连开七次两石强弩的力量,而是她的设备,她开弩的技法,终究汇为她开弩的速率。
没见少女咬牙切齿地发力,也没见手臂有大行动,一刹时,少女如卧蚕伸展,腰、臂、头逐次昂扬,就像是舞娘转换舞姿的一个小小行动,弩弦就挂上了弩机。
罗蚕娘的心机不如香莲纤巧,玉莲温润,乃至不如已历人事,情思绵绵的银月细致,她自辩白不出气度和形貌之差,不知这感受是由王冲的沉凝之气所生。但她能肯定一件事,她所纠结的血仇早已淡去,只剩下依傍这座盘石大山,与其祸福相连的密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