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天!天要塌了啊啊啊!”老苦头一字一顿,沙哑的声音更大更刺耳了。
不知如何,玄戬脑海中又闪过二十七年前武侯说的那句话。
末吾关。
目送少年扶着老苦头渐渐地走回家,武侯转目瞧着天空微微发怔。靠坐驴车上的宫九襄也不扰他,只在一旁悄悄瞧着,面上微有忧色。
武侯寇擎苍听了,悄悄点头。
“如何敢再劳烦。”武侯悄悄扶起宫九襄手肘,将他引回驴车之上。
元帅玄戬紧了紧马缰,胯下黑骏马精力抖擞地嘶鸣一声,蹄铁在大衍山的枯草地上踏出几个深深的蹄印。抬眼望去,麾下铁军军容划一,庄严昂扬,林立的刀枪和密麻麻的玄色钢甲在晨光下黑压压地盖满了山坡。人声马声兵器声杂而稳定,各营寨正连续列队拔营,就像一条乌黑的蛇形巨剑,迟缓而有力,果断不移地插入大衍山龙腹。
既要战,就要用统统可用之机,这是当年武侯所讲。一样是初冬,中原此时就已经生冷,而这大衍山一脉脚下,倒是另一种冷,阴湿彻骨。玄戬当年随徒弟云游天下,天然晓得这类气候差别,出兵之前已经早早筹办好了抵抗湿寒的药物和武备。统统统统近似如许的细节都已经筹办全面。
旧文侯宫九襄从驴车车辕上慢吞吞地下到空中,他悄悄跺跺布鞋上沾着的草屑,与武侯并肩,“你唤我来末吾关逗留三天,却只和我喝喝老茶谈谈旧事,我一向在等。直到明天要送我走,这话你毕竟还是问了。”
少年偷眼看看爷爷,这时候,老苦头不晓得是已经折腾累了,还是见到武侯心中安宁,他驼着背低头呼呼喘气不再吵嚷。少年感觉内心的错愕垂垂安宁下来,便瞻仰着武侯悄悄地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