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魇障,得之于心,失之于心。
九明丽望着漫山遍野的绿草,望着欢乐腾跃猖獗戏水的山妖精怪们,望着垂垂规复昔日朝气的单狐山,小鼻子一酸,眼眶儿微微潮湿起来。
只见单狐印四仰八叉地躺在石床上,摆成个“大”字形儿,桃花眼儿水汪汪的。头可断,血可流,嘴巴不成张。暴露口腔,特别是在自个儿喜好的女人面前,忒的丢份儿。
如果平时,九明丽或许还能听大师兄的话。可现在阿印在她眼中,是个格外伤春悲秋的魇障入体者,中了魇障,相称于生了场要命的大病。有病,得治,哪能全由着病人的心机?
曾经的“天下第一仙山”,已然不复存在。
“降雨又如何,还不是被那无底洞似的地盘吸得一干二净?到头来,还是光秃秃的山头。”
山脉蒙受大火重创后,天君一面将东海真君贬下尘寰,一面着了雨神前来降雨。可这片山脉仍旧同过往恁些日子一样,再多的雨水也补不了这个无底洞。雨神折腾了好几次子,累得几乎折了腰,也没能让这片山脉存住半滴水,更没能让花草植被复苏。
生灵哪儿去?这简朴,要么哭死,要么被连绵无尽的哀痛给憋闷死。
四百九十六年前,凤鸾山上暴雪忽至,大雪纷繁扬扬,吞噬了统统生灵。绿草没了,花树没了,小兽没了,精怪们也被埋葬在深雪当中,变成了一具具没有活力的冰骷髅。师父老头儿,另有十二仙徒,曾经在那一夜奋力抵当,最后或成仙飞灰,或……成了暴雪下的一抔残骨。
跟着雨越下越大,水越积越多,蜿蜿蜒蜒的泉流竟从山顶流滴下来,并没有干枯。神妖精怪们愣了一会子,才鲜明发觉,银龙所降的雨水并没有被吸干,而是留在了山上,津润了那灰蒙蒙、干巴巴的地盘。
“张嘴。”九明丽拈了个诀,化了一只夜明珠来,正仔细心细查探手底下这通红物件儿的布局。而那通红物件儿,不是别的甚么东西,恰是阿印的口腔。
银龙扭了扭标致的尾巴,化回了白衣飘飘的仙女姿势,降落下来。
“降雨啦!降雨啦!”
老槐喏喏地应了声儿,随即出去叮咛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