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月始终蹲在原处,眼神浮泛板滞,无知无识。
“本神有耐烦得很,”九明丽一下一下,渐渐地撕它肩上的肉末儿,“你家尊主是谁,逃往那边?”
“吱……吱……”
九明丽提溜着小鼠耳朵,甩了三圈儿,掌心窜出一团子烈焰,生生将鼠头烧出了肉香味儿。她顺手揪了块鼠脸肉丢进小嘴儿里,吧唧吧唧嚼得非常苦涩,同嚼平常零食儿没甚别离。
“甭放屁!”九明丽用指甲尖儿在大脑袋的左肩膀上划了一道口儿,随即掀了皮那么一扯,半溜儿灰皮撕下来,血花儿四溅,“说,你家尊主是何人,往那边,逃了?”
小脑袋的则点了头,翻开那小盒子,从里头又翻出个更小的盒子,塞进自个儿怀里。
“我说,我说!”大脑袋赶紧道,“我们也不知尊主姓名,他偶然候喝醉了会变回本相,是……是一头庞大的牛,但他的毛是青灰色的,叫起来像婴儿在哭。尊主喜好吃人,吃灵魂,吃灵汲,甚么都吃!”
“那神君能够看出,究竟是何咒术?”
俄然,它的下半身僵住了,好似被根钉子死死地钉在原地,只要上半身在不断地往前扑腾。
单狐印点了点头,公布号令,将去诈去南边的人马朝虢山转移。
“别……别……”大脑袋唬得俩腿发颤,一股子“清泉”很给力地喷溅出来,给它的细脚丫子泡了个足浴,热腾腾的。
“杀你?”九明丽巧笑倩兮,“乖鼠儿,你这皮肉的滋味儿这般苦涩,本神怎舍得这便杀了你?自该是好生养着,养得肥肥胖胖,每天撕块皮肉下来尝鲜儿。唔,你这身灰皮油光水滑亦是不错,等过个千八百年的,本神尝腻味了,再活剥下来做只鼠皮手套,也挺划算。你感觉如何呢?”
它们伸了细爪子,将王座上的狕皮翻开,寻到下头一个铁质圆环,稍稍一拉。圆环上面拉出个暗格,里头藏了个玉质扁盒子。又见地面忽地一颤,冒出个四四方方的地洞。
芜芜杂杂的一大堆灵魂里,有一具灵魂被淹没此中,却又格外显眼。她坐在牢中一个小角落,弯着身子,抱着自个儿的腿,浑身披发着乌黑色的光晕,即便神采有些仓促,却仍显得斑斓而又崇高。
背面的身影贴着它的耳边,收回清灵灵的笑来,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