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妇绝非是要为本身宫里的人讨情。”容妤低头点头,已是极尽低眉扎眼,“可念及她是初犯,又……又是为了臣妇的南殿,恳请殿下能够……”
“阿婉,闭嘴!”容妤呵叱她道:“休要添乱!”
“夫人不成!”阿婉涕泪而下,“是奴婢有罪,奴婢不能扳连了夫人!”
容妤更是心中骇然,她想再次讨情,但沈戮眼里的冷酷令她底子没法开口,就仿佛与那次夜里的他判若两人。
阿婉心一颤,只得赶快照办。
听侍从说,阿婉吃了五十板子,药倒是给上了,可儿现在也如同丢了半条命,挺过了今晚,明早就要被送出宫,还叮嘱容妤不准给她任何包裹,说是太子最恨手脚不洁净、惦记别人物件的贼人。
容妤要被阿婉换身洁净衣衫,沈止也不便再留,就关门出去了。
“阿……阿婉……”
他俯身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这一声“贼人”似有所指,令容妤身侧的沈止面色阴沉。
“从轻发落?”
崔内侍则兴冲冲地回禀沈戮:“殿下料事如神,这轻贱的奴婢公然盗窃了上林坊的腊八米!”
“可……他贬的去处是烟柳巷,你但是容家的陪嫁丫环,决不能受此糟蹋!”
莫非……他是在为那晚而抨击她?
沈戮淡然一句:“我不吃这套苦肉计的。”他一抬下巴,对阿婉令道:“你将地上的腊八米一粒一粒地捡起来,少一粒,杖十。”
沈戮再道:“杖刑以后,便准她归去她主子那边道别,明日一早发配出宫,贬去烟柳巷吧。”
沈戮低低长叹,他看向周遭,上林坊内的宫人都站在一旁,另有很多公主、皇子与嫔妃的宫女们也都悄悄在探。
不。容妤很快就丢弃了这个动机。
“殿下不要错怪夫人!”阿婉急得流下眼泪,她不断地叩首,苦苦要求:“都是奴婢起了贪念……又恨上林坊轻视南殿,才想要替夫人出口恶气……本来……本来只感觉是一把米罢了,放在我们畴前在东宫,底子都是瞧不上的东西……”
“阿婉!”容妤大喊一声,向前走几步,“你不是那样的人,不要胡乱认下罪名!”
剩下主仆二人,阿婉气若游丝地同容妤道:“阿婉对不住夫人……让夫人因阿婉蒙羞……”
沈戮又对崔内侍道:“这奴婢捡好米后,你便与姑姑一同对比红篓里的数量去数,就算是要杖二百,也不能含混。”
却被沈戮一把拖住了她手腕,又见周遭有旁人在,便冷冷地将容妤推开,只问道:“皇嫂,你不要怪我小题大做,的确只是一把你们瞧不上的米,可本日是小,明日是大,君子不立围墙之下——这话但是皇嫂教我的,我也不能让东宫在今后防起家贼。以皇嫂所见,这事该如何措置才算警省?”
想来证据确实,连阿婉本身都亲口承认,便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容妤用力地点头:“恰是。”
容妤强忍泪水,一边为她换衣,一边用纱布替她擦拭身上的血迹,安慰着:“你彻夜好好歇息一番,伤得这么重,再不能忧思,待到明日东宫的人一来……我定要为你去讨情。”
沈戮不疾不徐地踱步向阿婉面前,暗影覆盖在她头上,令她更加战战兢兢。
沈戮轻叹一声,无可何如地直起家形,低声道:“我前几日才派人送去过冬的行头给南殿,便不该宽裕至此,竟要连一把米也要偷拿了。好歹也是前储君的正妻,怎能放纵本身的侍女做出如此废弛名声之事呢?”
崔内侍领命道:“老奴服从。”
东宫二字一出口,沈戮的眉头猛地索紧。
满地的红豆、白米和大枣、桂圆……
容妤抬起脸哀告:“殿下,臣妇情愿替阿婉受罚,奴婢做错是主子教诲无妨,殿下惩罚臣妇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