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红豆、白米和大枣、桂圆……
沈戮又对崔内侍道:“这奴婢捡好米后,你便与姑姑一同对比红篓里的数量去数,就算是要杖二百,也不能含混。”
阿婉满身颤个不断,她牙齿颤抖,“扑通”一声跪在沈戮面前告饶道:“是、是奴婢一时昏了头,奴婢恨姑姑不给南殿腊八米……就、就趁她不重视时顺了一把米……”
容妤更是心中骇然,她想再次讨情,但沈戮眼里的冷酷令她底子没法开口,就仿佛与那次夜里的他判若两人。
这一声“贼人”似有所指,令容妤身侧的沈止面色阴沉。
“夫人不成!”阿婉涕泪而下,“是奴婢有罪,奴婢不能扳连了夫人!”
容妤用力地点头:“恰是。”
事到现在,他若想要抨击她,实在是易如反掌,何必发肝火发到一个寒微的奴婢身上呢?
阿婉当即否道:“没人教唆奴婢,是奴婢自作主张,殿下罚了奴婢吧,和夫人全无干系的!”
沈戮不疾不徐地踱步向阿婉面前,暗影覆盖在她头上,令她更加战战兢兢。
伏在地上的姑姑见此景象,瞠目结舌了半晌后,赶快落井下石道:“殿下明察啊,奴婢既没有同意她们主仆拿走小红篓,当真是她们手脚不洁净偷了奴婢的米,此事和奴婢是无关的啊!”
不。容妤很快就丢弃了这个动机。
阿婉认命道:“夫人不要为奴婢再多费口舌了,东宫抓住了把柄,是不会等闲宽恕南殿之人的,出宫便出宫罢,只要不扳连夫人,让奴婢如何都行。”
沈戮再道:“杖刑以后,便准她归去她主子那边道别,明日一早发配出宫,贬去烟柳巷吧。”
阿婉心一颤,只得赶快照办。
剩下主仆二人,阿婉气若游丝地同容妤道:“阿婉对不住夫人……让夫人因阿婉蒙羞……”
容妤要被阿婉换身洁净衣衫,沈止也不便再留,就关门出去了。
沈戮淡然一句:“我不吃这套苦肉计的。”他一抬下巴,对阿婉令道:“你将地上的腊八米一粒一粒地捡起来,少一粒,杖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