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禾蹙了眉,“嘶”她一声,“休要胡说话,被旁人听了去,指不定又要大做文章!娘娘现在身在东宫,其身份难堪含混,你竟拿伉俪来描述她与陛下,别人定要感觉我们娘娘窥视着皇后之位。”
金碧光辉的灯火如同星斗,装点着这座宏伟的修建。
沈戮锁起眉心,他神采沉怒,忽地坐起了身,大步流星地绕过屏风走向她身边,他凝睇着她侧脸,沉声道:“是你请我过来的,为何又拒之于千里以外?”
已经两年了……
可余光瞥见房门是虚掩着的,他才摸索般地悄悄扒开房门,扫视屋内,不见人影。
而这话,适值就被来了东宫的沈戮听进耳里。
“过来。”
沈戮却道:“男人汉当自主,不过是戋戋小病,何劳你这般发兵动众?想要祈福纳签,让宫女去做便是。”
“如何,你没民气疼,便见不得人家伉俪两个重归于好?”紫苑嘲笑道。
夜幕如一块庞大的绸缎,沉甸甸地低垂在皇宫的上空。
贰心中暗自想着:莫非她真动了想当皇后的心机?这段时候与他拧着、扭着,就是因他建了后宫,而尚未给过她名分?
早知本日,当初便不该措置了裴麟。
沈戮也不躲开视野,尽管与她四目相对,待视野略微落下,他瞥见了她脖子上的伤痕,还未完整病愈,伤口泛着鲜嫩的赤红,好似为她白净的肤色增加了一股魅人的朱砂。
“为娘需诚恳,旁人怎比得上我向菩萨虔诚叩首?”
鼻间皆是她的气味,惑人的香气令他满身逐步酥麻起来,直到耳边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容妤皱起眉头,语气不容置疑:“我方才与你说过了,我要出宫。”
沈戮一怔,猛地转转头。
沈戮故作神采自如地将她的锦被放下,亦没立即起家,仿佛在等着她走向他来。
可那,也属后宫。
那宫殿,是沈戮母妃的故居。
窗外树影班驳,夜风簌簌。
容妤道:“沈容身上的疹子严峻了些,你前次派人带来的药也没能管用,我想出去宫外的道观里为他祈福。”
绿禾却提点她不要对劲失色,“娘娘此举变态,怕是有些蹊跷。”
容妤直了直身形,还是未曾理睬他。
容妤也不再提及此事,只轻声说了句:“再等上一炷香,饭菜很快就会好的。我这都是些粗茶淡饭,你莫要嫌弃。”
“妤儿。”他终究开了口。
他探脱手去,轻按她伤口四周的肌肤,问了声:“还疼不疼?”
容妤被问及此事,毫不惶恐,她乃至转回身形,对此事极有兴趣似的,笑了笑,“听你这语气,像是思疑是我害了她性命。”
他这才松下一口气。
“你让人请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容妤没回声,持续摆放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