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光束照亮了阴暗潮湿的房内,好久未曾见光的屋子里浮起灰尘,沈戮正站在紫檀木的桌案旁,抬手翻开桌上的茶碗,皱眉以后,又重新盖了归去。
她并未落座,站在间隔沈戮较远的逆光处,艰巨地低头,作揖,见过太子。
容妤猜疑地抬开端,撞见他眼睛朴重勾勾地盯着她脸,令她心下一慌,赶快低下眼睛,恭恭敬敬隧道:“回禀殿下,比起上月,足足少了一百五十两。”
容妤略显局促,只低头道:“不必看茶了。”
沈戮侧目,凝睇着她莹白的脖颈上,可一转眼,便瞥见了上头的淡淡红痕。他眼底闪现森然冷意之际,反倒是那久违的密切称呼从口中滑出:“妤儿。”
他腰间配着镶有白狐尾毛的琉璃玉,于晨光之下闪烁着灿烂明艳的光晕,映着他那张凌厉冷酷的容颜。
容妤敏捷低下眼,不与他对视。
他字字珠玑,毫无客气可言,如尖针普通刺进容妤心口,令她恍然认识到,他把这些细枝末节算计得清清楚楚,只待她登门请罪。
沈戮蹙起眉,道:“剥削?如何,你南殿月俸少了?”
其他在旁看热烈的公主、朱紫都各自喝采,容妤则俄然愣住了身形,她生硬地站在走廊这头,不再向前。
一别三月不足,容妤再次拜访东宫,已是物是人非。
“哦?”沈戮“嘶”一声,“可崔内侍送去你南殿的东西,都是由我事前一一过目标,断不会出差头。”
容妤垂首道:“还请殿下明察。”
容妤兀自点头,目光跟着崔内侍一起看去,他先下了长廊,穿过玉轮门,再上了石阶,直奔天井小榭内的高座。
听闻脚步声,他一转眼,看向了躬身施礼的崔内侍,听了几句后,便又昂首定睛,找到了长廊这边的容妤。
容妤冷静听着,不敢插嘴。
别院只要这一处房能坐人,容妤自是清楚得很。
半晌过后,配房的门“吱呀”一声被容妤推开。
崔内侍明白她意,说着由本身前去亭中与太子通报,要容妤在此稍作等待。
容妤跟在崔内侍的身后走在此中,内心说不清是甚么滋味。路过长廊拐角处,垂垂闻声深院里传来刀枪棍棒的声音,她眼神飘去那边,崔内侍便侧头同她提点了句:“是太子正与九皇子、十一皇子在参议剑艺。”
容妤略有不满,她晓得偏院不是会客之地,起码,不是会晤高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