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她容妤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踩踏贰心。
提及昨夜，容妤心下颤抖，她别开脸：“臣妇不懂殿下在说甚么。”
沈戮理也不睬她，几个大步走去门前，刚要抬手排闼，容妤已经踉跄着追了过来，以身子挡住他，背脊压在门上，不断地点头道：“不能出去，殿下不能出！”
长廊里的崔内侍吓得驰驱而来，跪地求着沈戮：“殿下关起门来吧，老奴求殿下了，此事非同小可，殿下乃东宫之主啊！”
或许是“东宫之主”的称呼惊醒了沈戮，他默了一默，低头看向泪眼连连的容妤，内心窜起一股知名之火，猛地将她捞了起来，提动手里宝剑归去了屋内。
容妤跟从陈最来到殿内偏房时，沈戮已耐久候了。
瞬息间，沈戮下颚一紧。他面上神采虽毫无颠簸，可周身气味已经森然骇人。
徒留容妤一人站在沈戮面前。
容妤略有惊骇，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臣妇的确不明白殿下的意义。”
沈戮怒极反笑，他感觉风趣至极，眯起眼对容妤道：“你我昨夜翻云覆雨，水乳融会，你一口一个‘七郎’，哭着求我的不幸模样非常令我动情。如何，到了今早，你竟想不认账了么？”
容妤心头发怵，似被吓到了普通，连连点头道：“臣妇、臣妇不想殿下做出不成挽回之事……”
可沈戮像是失了明智，明知此处是东宫正殿，过往宫女无数，若被旁人瞧去，必然惹起是非。
容妤重重跌倒，房门被沈戮一脚踹开，她吓得再度爬起，追逐着抱住他的腿，惊呼一声：“臣妇哀告殿下沉着半晌！”
沈戮看了眼容妤，哂然一笑，“还要我起家请你来坐吗？”
沈戮一眼都不看她，抬手抓住她肩头，一把将她扯开在地上。
容妤未曾昂首看他，只觉心中沉郁更深，又莫名地心生腻烦，真想尽快分开这里。
“休要搬出东宫压在我头上！”沈戮气愤道：“你若真是为我着想，就不会在昨夜唤我那声‘七郎’了！”
沈戮俄然低低一笑，那笑声令容妤感觉心惊肉跳。
容妤的眼泪滑落，“殿下若要怪臣妇，只拿臣妇一人问罪便是，莫要连累无辜之人。”
“皇嫂，究竟是我要自重，还是投怀送抱的你需求自重呢？”
容妤诺诺一句：“弑兄夺妻，更加天理难容。”
崔内侍从速把门关好，转头张望周遭，幸亏没有旁的宫女呈现，不然可真是杀不过来了。
“殿下……你……为何拿剑……你要做甚么？！”
容妤颤着嘴唇，惶恐不安地喃声道：“实在是有违品德……于理分歧。”
“如何，你也晓得我要去做何事吗？”
“皇嫂。”可他到底还是按捺住了气愤，压抑着心头烦躁，对她低声道：“坐吧。”
他堂堂东宫太子，何曾遭人这般冷待。
晓灵用力点头。
沈戮放下了手中筷子，目光冷冷地落在容妤脸上，“为何俄然在我面前以‘臣妇’二字自称？”
桌上摆着各式百般的清粥、糕点和香茶。
“有违品德……于理分歧……”他反复这几个字眼，而后笑意蓦地褪去，随即起了身穿过屏风，拿起挂在墙壁上的一柄宝剑便要疾步冲去内里。
沈戮深深地吐出一口郁气，他弯下身来，切近容妤脸颊，一字一句道：“你内心清楚得很，若要我问罪你，我自是不忍。可你口口声声甚么有违品德、于理分歧，我听着心烦，干脆把管束你心的人杀了，人间就再无品德可言！”
沈戮神采一凛。
“殿下可否准予臣妇出宫见家人？”容妤截断了他的话。
沈戮嘲笑道：“倘若我偏要走这条天理难容之路，你又能奈我何？”
想来昨晚还在他怀中娇声抽泣，这会儿却冷着脸，摆了然对他的讨厌，实在是令他怒意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