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戮蹙了眉:“你也清楚,东宫迩来宴请不竭,已是极尽高调。凡事都要留不足地,我若在此时大婚,你要我皇兄该如何应对落差?”
“今后不要见我七郎。”沈戮在这时提示她:“我不肯意闻声这称呼。”
走着走着,柳心珠俄然起了个动机,她对陈最道:“带我去东宫后院看看吧,听人说,七郎迩来在后院载了梅花,我倒要看看是真是假。”
陈最并未回声,柳心珠已然朝后院走去,他一惊,当即冲上去拦,柳心珠气愤道:“大胆主子,敢拦我的路,不想活命了吗?!”
陈最便看向柳心珠,“柳蜜斯,请吧。”
柳心珠气急废弛地摆脱开其他侍卫,她冷嘲陈最:“好一条忠心护主的狗,我倒要看看今后我进了东宫,你还敢不敢和我作对!”
沈戮拿眼打量她一番,不管是面貌,身材还是皮肉、姿势,柳心珠皆属上乘,父皇倒是体恤他,赐婚这般人物,也是极大的殊荣。
可沈戮却极不适应她身上的牡丹花香,当即推开她一些,沉声道:“我迩来朝务繁多,你不要扰我。”
但是,刚一出东宫大门,柳心珠的目光就沉下来,她悄声命侍女道:“你带着轿夫偷偷绕去后院,翻墙出来一探究竟。”
见无关紧急的人走了,柳心珠就又媚笑一声,绕开屏风找到了桌案旁的沈戮,她装模作样地作揖道:“给太子殿下存候。”
陈最执意道:“柳蜜斯请回吧,部属说过了,后院不能去。”
这才令沈戮抬起了眼,他眼神恍然,对柳心珠点头道:“起罢。”
“殿下有何叮咛?”崔内侍前来扣问。
“七郎如何一见我,就板着张脸?”柳心珠责怪似的:“父亲都说了,要我经常来东宫小住,只要七郎非不肯,说甚么大婚之前不成超越,昨夜还非要把我赶走,怪让人悲伤的。”
从袖口里暴暴露的一段玉赤手腕搭在他胸前,指甲染得朱红,衬着她那张清凌、斑斓的脸儿,倒是显得更加素净。
她人一走,他脸子当即冷下,蹙眉嗅了嗅身上的香味儿,浓烈的牡丹花香令人极其不适,他喊来崔内侍。
“可父亲暗里里都是叫你七郎的,我有何不成?”柳心珠努了努嘴巴,非常对劲道:“我偏要叫!”
陈最面不改色,面对存亡威胁,也仍然无所害怕。
“你——!”
柳心珠气不成遏地踢打起陈最,她的侍女也帮着一起打,场面乱作一团,陈最也没了耐烦,对长廊外的侍卫使了眼色,那些人立即冲上来将柳心珠和侍女拉开。
他蓦地皱眉,转头去看,柳心珠已经欺在他身边,鬓发触碰在他脸侧、肩膀,令他不住眯了眯眼。
“竟不知你还是如许心机周到之人……”柳心珠只知他浴血杀回朝廷,是从血海炼狱里爬出的杀伐人物,本是有些怕他的,但见他姿容清俊、气韵不俗,也就心生倾慕,再有这般细致心机,真就令她更加沦陷。
而此时现在,陈最正走在将柳心珠送出东宫的路上。
“送客。”
“只待结婚便可入这东宫,怎就住不进了?”
陈最敏捷进了书房,合拳道:“太子有何叮咛?”
柳心珠不肯从他身上分开,却也怕惹他气恼,只敢谨慎翼翼地:“那你何时不忙?我在你安逸来可好?”
“要侍从躺在地上不就行了?我踩在他们身上的话,就不会弄脏鞋子了。”
柳心珠愣了愣,进步音量道:“柳氏给太子殿下存候!”
“陈最!”沈戮俄然大声传了守在内里的人。
沈戮被她这哭声扰得心烦意乱,可心底里清楚她柳家背靠的人物,便是太后安然无恙地活着一天,他就不能怠慢了柳家。
“我又没死,你何来守寡?”沈戮终究放下卷宗,冷眼看她,“哭个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