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戮不耐地起家,道:“替我换衣。”
从袖口里暴暴露的一段玉赤手腕搭在他胸前,指甲染得朱红,衬着她那张清凌、斑斓的脸儿,倒是显得更加素净。
陈最低头点头,柳心珠带着侍女仇恨拜别。
柳心珠不肯从他身上分开,却也怕惹他气恼,只敢谨慎翼翼地:“那你何时不忙?我在你安逸来可好?”
“送客。”
“我又没死,你何来守寡?”沈戮终究放下卷宗,冷眼看她,“哭个甚么?”
他蓦地皱眉,转头去看,柳心珠已经欺在他身边,鬓发触碰在他脸侧、肩膀,令他不住眯了眯眼。
“要侍从躺在地上不就行了?我踩在他们身上的话,就不会弄脏鞋子了。”
“柳蜜斯就算是要株部属九族,部属本日也不能承诺你。”
而此时现在,陈最正走在将柳心珠送出东宫的路上。
沈戮眉心舒展,柳心珠油盐不进地以双臂环住他脖颈,吹一口香气在他耳边,引诱道:“我今晚留在东宫可好?父亲准了的,只要你也准……”
她人一走,他脸子当即冷下,蹙眉嗅了嗅身上的香味儿,浓烈的牡丹花香令人极其不适,他喊来崔内侍。
但是,刚一出东宫大门,柳心珠的目光就沉下来,她悄声命侍女道:“你带着轿夫偷偷绕去后院,翻墙出来一探究竟。”
柳心珠似有些不对劲地起了身,她的神采窜改老是挂在脸上,一股冷风穿堂而来,吹着她的绛紫纱衣如嫌似雾,那股子直钻鼻腔的牡丹香气也“呼啦”一下子扑在了沈戮身上。
柳心珠心中虽气,却也他这笑容也撤销了怒意,临走前回了头,低声道:“七郎不忙时记得来柳府,我亲手为七郎泡茶。”
这才令沈戮抬起了眼,他眼神恍然,对柳心珠点头道:“起罢。”
陈最并未回声,柳心珠已然朝后院走去,他一惊,当即冲上去拦,柳心珠气愤道:“大胆主子,敢拦我的路,不想活命了吗?!”
“竟不知你还是如许心机周到之人……”柳心珠只知他浴血杀回朝廷,是从血海炼狱里爬出的杀伐人物,本是有些怕他的,但见他姿容清俊、气韵不俗,也就心生倾慕,再有这般细致心机,真就令她更加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