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台有泚,河水遊遊。燕婉之求,籧篨不鲜!
公子泄谓公子职曰:“国君远出,吾等发难,此当时矣!”公子职曰:“如欲发难,先定所立,群众有主,方保稳定。”正密议间,阍人报:“大夫宁跪有事相访。”两公子迎入。宁跪曰:“二公子忘乘舟之冤乎?本日机遇,不成失也!”公子职曰:“正议推戴,未得其人。”宁跪曰:“吾观群公子中,惟黔牟仁厚可辅,且周王之婿,能够弹压国人。”三人遂歃血定议。乃暗约急子、寿子原旧一班从人,假传一个谍报,只说:“卫侯伐郑,兵败身故。”因而迎公子黔牟即位。百官朝见已毕,然后宣播卫朔构陷二兄,致父忿死之恶。重为急寿二子发丧,改葬其柩。遣使告立君于周。宁跪引虎帐于郊野,以遏惠公归路。公子泄欲杀宣姜,公子职止之曰:“姜虽有罪,然齐侯之妹也,杀之恐获咎于齐。不如留之,以结齐好。”乃使宣姜出居别宫,月致廪饩无缺。
籧篨、戚施皆丑恶之貌,以喻宣公。言姜氏本求良伴,不料乃配此丑恶也。先人读史至此,言齐僖公二女,长宣姜,次文姜,宣姜淫于舅,文姜淫于兄,人伦天理,至此灭尽矣!有诗叹曰:
妖艳春秋首二姜,致令齐卫紊纲常。
却说左公子泄,原受急子之托,右公子职,原受公子寿之托,二人各自体贴。遣人刺探动静,回报如此如此。起先未免各为其主,到此同病相怜,合在一处商讨。候宣公早朝,二人直入朝堂,拜倒在地,放声大哭。宣公惊问何故,公子泄,公子职二人一辞,将急子与公子寿被杀情由,细述一遍,“乞清算尸首安葬,以尽当初相托之情。”说罢哭声转高。宣公虽怪急子,却还垂怜公子寿。忽闻二子同时被害,吓得面如土色,半晌不言。痛定生悲,泪如雨下,连声叹曰:“齐姜误我,齐姜误我!”即召公子朔问之,朔辞不知。宣公大怒,就着公子朔拘拿杀人之贼。公子朔口中答允,只是支吾,那肯献出贼党。
二子乘舟,平常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再说宋、鲁、蔡、卫,共是四国合兵伐郑。祭足自引兵至大陵,与傅瑕合力拒敌,随机应变,何尝挫失。四国不能取胜,只得引回。
当时,适齐僖条约会伐纪,征兵于卫。宣公乃与公子朔商讨,假以往订师期为名,遣急子如齐,授以白旄。此去莘野,是往齐的要路,舟行至此,必定登岸,在彼安排急子,他必不作筹办。公子朔向来私蓄死士,本日正用得着,教他假装盗贼,伏于莘野,只认白旄畴昔,便赶出一齐动手,以旄复命,自有重赏。公子朔处罚已定,答复齐姜,齐姜心下非常欢乐。
不知郑子亹如何结束,且看下回分化。
单说卫侯朔伐郑无功,回至半途,闻二公子反叛,已立黔牟,乃出走于齐国。齐襄公曰:“吾甥也。”厚其馆饩,许以发兵复国。朔遂与襄公立约:“如返国之日,内府宝玉,尽作酬仪。”襄公大喜。忽报:“鲁侯使到。”因齐侯求婚于周,周王允之,使鲁侯主婚,要以王姬下嫁。鲁侯欲亲身至齐,面议其事。襄公想起妹子文姜,久不相会,何不一同请来?遂遣使至鲁,并迎文姜。诸大夫叨教伐卫之期。襄公曰:“黔牟亦天子婿也。寡人方图婚于周,此事临时迟之。”但恐卫人殛毙宣姜,遣公孙无知纳公子硕于卫。私嘱无知,要公子硕烝于宣姜,觉得复朔之地。公孙无知领命,同公子硕归卫,与新君黔牟相见。时公子硕内人已卒,无知将齐侯之意,遍致卫国君臣,并致宣姜。那宣姜倒也心肯。卫国众臣,素恶宣姜僭位中宫,本日欲贬其名号,无不乐从。只是公子硕念父子之伦,坚不依从。无知私言于公子职曰:“此事不谐,何故复寡君之命?”公子职恐失齐欢,定下战略,请公子硕饮宴,使歌女侑酒,灌得他烂醉,扶入别宫,与宣姜同宿,醉中成绩其事,醒悔怨之,已无及矣。宣姜与公子硕遂为佳耦。后生男女五人:长男齐子早卒,次戴公申,次文公燬;女二,为宋桓公、许穆公夫人。史臣有诗叹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