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皆是那世家大族后院的主子们,看似光鲜高贵,繁华繁华磅身,锦缎玉器在侧,整日丫环婆子环抱,过着养尊处优的金贵日子。却不知,稍有不甚,就落得那万劫不复的了局呢。
春生的表情一时变得非常的沉重,她本就有些惊骇那沈毅堂,且她日日待在书房里服侍,整日低头不见昂首见的,如果那沈毅堂果然对她存了心机,她将如何回绝。她不过是一届荏弱女子,在这座府里头,本就是供主子们随便差遣叮咛的奴婢,身份寒微卑贱,如何能够与那掌控着她们生杀大权之人对抗呢?
这深宅后院的女子们过的是如何的日子她最是清楚不过了,一屋子莺莺燕燕围着一个男人打转,整日勾心斗角,貌合神离,如许的日子如何是个头呢。
只见她打扮得鲜敞亮丽,上身穿了件桃红色对襟褂子,上面水绿裙子,头上插着一支赤金金钗,手腕上套着赤金缠丝镯子,脸上涂着厚厚的粉脂,全然照搬着那袭云姐姐的打扮打扮着,端得金贵气度,只如许一身打扮用在二等丫环的身子上,只感觉莫名的招眼。
春生抵死不认,只喊冤道:“姐姐曲解了,我岂敢做出那等肮脏之事,昨儿个爷瞧见我身子不适,便打发我早些去安息,以免误了本日的当值,那里是姐姐嘴里所说的勾搭啊,不信姐姐能够亲身去问爷,爷那样的人物岂是我这等丫头敢肖想的啊!”
春生强笑了笑,感受手脚冰冷,小腹模糊坠痛,便又拉开被子重新躺了出来,只倚靠在床榻上,内心一片庞大。
想到这里,春生不由不寒而栗,她印象中的归宿该是父亲陈附近与母亲林氏那般平平平淡却以沫相濡的糊口,虽是粗茶淡饭,布衣蔬食,但日子简朴安静,温馨幸运。她从未想有朝一日会被堕入这深宅后院当中,与那么多女人一起争抢着一个男人,更何况还是沈毅堂那样一个风骚多情的男人,纵使旁人皆是磕破了头皮想要攀上这繁华枝,她倒是恨不得避而远之地。
又看着香桃吃惊的神采,便扯笑安抚道:“我没有受伤,这是来癸水呢,每个女子都要经历的,来癸水便代表我们长大了,是个大女人了,你到时候也会要经历的,莫要惶恐。”
香桃只猜疑的看着春生,道:“要不你还是歇一会儿吧,我去找归莎姐姐替你乞假。”
春生细心的与香桃申明,香桃仍然将信将疑,只谨慎翼翼地问她来癸水了疼不疼,又当即道:“我去唤蝶依姐姐来救你!”
蝶艳昨日之事并未亲眼所见,不过是见那小丫头生得碍眼,又瞧见那沈毅堂对她体贴备至,是以一时嫉恨在心,此翻见这小丫头言之凿凿,又见她脸上发白,确切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一时话到了嘴边上又给吞咽了归去,只冷声警告道:“我不管你心中藏了甚么坏心机,只从本日起且皆给我收起来,不然——”蝶眼眯着眼一字一句道:“今后这日子可没那么好过呢!”
母亲说过,女孩儿来了癸水便是长大了,这原是丧事一件,代表着吾家有女初长成,但是春生只感觉有些困扰,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在里头。
她固然自幼识文断字,打小通透聪明,对着每件事情都有着本身的观点及对峙,但却对那男女之事知之甚少。她统统打仗过的男人无外乎是庄子里那几家子,陵隐寺的那些小和尚们,余下的便是这沈家的小厮及主子们呢,当然最多的还数那日日随身服侍地沈毅堂呢。
香桃惊呼道:“呀,春生,你受伤了,你看,你快看,你都流血了。”
说着便翻开了被子筹办起家,却感到身子有些非常,她回身一看,便看到那淡色菱花床单上染了一抹刺眼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