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天然是太医说的,父皇的病症也是太医看的,母后为何如许问?”
越王微微一笑:“母后就固然放心吧。昔日儿臣在姑父门下受教时,最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他说:汗青是由胜利者誊写的。只要儿臣是阿谁胜利者,史乘要如何记录,还不是儿臣说了算么?至于别史,不过是乡野村言,有谁信他?”
坤宁宫东殿内,越王双手捧着一碗药,暖和而恭敬隧道:“母后,该吃药了。”
她捂着胸口,面色惨白,眼中隐有泪光,越王见了,不由得心软下来,跪在她面前道:“母后的苦心,儿臣怎会不知?是儿臣鲁莽了。母后固然放心吧,儿臣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冯家也都在儿臣掌控当中,便是想要给本身谋私利,也要看儿臣允不答应!”
徐王睨着他,虽没说话,眼里倒是明晃晃的质疑。越王又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额角:“好了,小五,别混闹。这两日我就够忙的了,既要摒挡朝政,又要找你四哥,还要在父皇母后跟前侍疾,你已是弱冠之年,不是孩子了,如果至心孝敬,就把哥哥一把,多照顾照顾母后,别听旁人说几句有的没的,尽给我添乱!叫母后晓得了,内心也会难过我们兄弟之间生分了。”
皇后听出他话里模糊带着威胁与不耐,心下一寒,深深感遭到面前已步入中年的男人再不是昔日在她怀中撒娇的稚儿了,现在她已经没法禁止他的脚步,独一能做的就只要尽尽力挽回母子间的情分。她尽力放缓了语气,面上暴露慈母忧愁的神采:“允炆,你不要怪母后啰嗦,母后一贯对你最是信重,总盼着有一天你能成为明君,万世流芳,又怎能容忍有人往你身上泼脏水?哪怕是想一想,都感觉没法忍耐!母后是担忧你父皇会指责你,下旨伤害于你,更担忧故意胸不轨之人借你的名义为非作歹,图谋私利,有损你将来的基业!允炆我儿,你能够体味母后的一片苦心?”
越王见她面露疲色,便柔声道:“母后累了吧?还是早些歇下,明日儿臣再来向您存候。”
越王神采淡淡的:“不管您信不信,事已至此,母后何必再多想呢?您尽管放心等着做太后娘娘吧。您既然晓得内幕,就当明白儿臣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心软了,别说今后奉侍母后,只怕连京中随便一个官员都能踩在儿臣头上作威作福!您既然心疼儿孙们,听任儿臣施为,这会子又问这些没意义的事做甚?”
皇后也是这么以为的,这个宗子打小就知心,对她比两个小儿子都要孝敬殷勤,只是享用了宗子的孝敬以后,她想起他的行事手腕,又感觉心下发凉。按理说,一个在人前人后都如此暖和知礼的男人,做起事来怎会如此狠辣果断呢?她向来没想过他会做到这一步。
越王笑了笑:“母后想到那里去了?冯家自是听儿臣号令行事。他们不过是在禁卫军中有些许权势罢了,没了儿臣撑着,又算得了甚么?随便哪家勋贵就能象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他们。冯氏是个贤妻,又为儿臣生下了子嗣,在您跟前也一贯勤恳,您为何要疑她呢?”
皇后看向越王的目光又庞大起来了:“你进宫两天了,可见过你父皇了?因担忧你兄弟,我卧病两日,未曾去看过他,听太医回报,说没甚么转机?”
即便他这么说了,皇后还是不能放下心:“你叫我如何不疑?且不说你在朝中素有贤名,单看你常日与悼仁太子相处,就看不出异状来。若不是你们兄弟敦睦,我也不会因削藩之议恼他无情。可即便他无情,另有你父皇在呢,我正深思着要劝一劝你父皇,让他给悼仁太子一点经验,免得他父亲仍在,就要怠慢小兄弟们,还未开口呢,你兄弟们就混闹惹了祸,我只好将此事搁下,比及上个月,你父皇表情好,我才敢再提此事,你父皇也承诺了会问他,只是不巧,你父皇病了,又派了太子去阅兵,事情再次担搁下来,接着便出了那件事。先前压根儿就一点征象都没有,若说是你的主张,我是千万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