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沈儒平冷哼,“别觉得我顶了罪名死了,你们就有好日子过。我晓得你们内心在想甚么,不就是惦记取今后燕王成了事,再派人来接我们让容儿归去做太孙的未亡人么?虽说要守一辈子寡,好歹得了尊玉面子。但你们也不想想,太孙已经没了,我们既无婚书,也无凭据,知情的章家又恨不得我们百口去死,断不会替我们说半句好话的,如何叫燕王信赖容儿当真与太孙有婚约?本来凭着悼仁太子妃的脸面还能够压服燕王让容儿占个浮名,若我成了杀人犯,再提容儿与太孙的婚约岂不是打太孙的脸?只怕燕王宁肯悄悄儿灭了口,也不能叫你们如愿。只要我安然无事出狱,不再顶着这罪名,你们才有明净家世可言呢。”
杜氏听了,又重新严峻起来:“傻闺女,你怎的把实话奉告了他?
杜氏神采都白了,扑到栏上哭道:“相公,你别再说了我怎能看着你去死?原不是你杀的人,怎能叫你偿命呢?!”
“没有最好。”沈儒平并未完整信赖她的解释,“归正,不管你是想做太孙的未亡人还是另寻好人家,都少不了为父的明净身份。若我叫人当杀人犯正法了,你再多的好梦都要成了泡影。”
杜氏吞了吞口水:“相公……”她谨慎翼翼地转头看了看远处的狱卒,恐怕叫他们闻声半点动静,特地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这如何行?即便你将他们拉着一起上路,可我与容儿呢?我们也会一起死的啊!”
沈儒平叹道:“有效处又如何?现在没了太孙,大姐想要今后过得好,一样要倚仗姐夫与章家人。她本有儿有女出了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定情愿为了娘家获咎婆家人。畴前她获咎过,现在只怕早已学乖了。若不然,这一日一夜的工夫够她劝说婆家人十回八回了,你可瞧见有半点动静没有?”
“我父母虽愤怒,但瞧着外头风雨交集,也不忍叫亲戚淋雨,便叫她留下来等雨停了再走。她正在气头上,那里肯听?就如许顶着一头血走了。”沈昭容不幸兮兮地看向柳,“她那般不知好歹,我父母都气得不可,章家来人问她下落时,家父一时气急,便说未曾见过她,实在只是气话罢了。可厥后事情阄大了,想要改口,却已经不能了。”
沈昭容内心感觉委曲,她何曾说过些甚么?为何父亲就要将她想得如此不孝?
沈儒平昂首看了她一眼:“娘子,你要晓得,沈家就只剩下我一个男丁了,若我死了,沈家就绝了后,留下你们孤儿寡母的,也活不下去。”
沈昭容涨红了脸期呐呐艾地说:“去了又有甚么用?他还不是要看柳同知的神采?柳同知本不附和这门婚事,便是强求也………………”心下倒是又羞又恼,迷惑父亲态度为何变来变去的,一会儿愤恨柳家无情,一会儿又要她去求柳,将她当作是甚么人了?
沈儒平忿忿道:“我何尝不晓得?但现在他们一家子对劲,我却只能送命,叫我如何甘心?!若他们执意逼我上死路,就怪不得我不念亲戚情分了!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他们一起上路!”
我早说甚么来着?若你们肯安循分分过日子等燕王成了事派人来接,即便要守一辈子寡又如何?偏你们母女俩不甘心,非要跟柳璋攀亲,成果柳璋没到手,反引来个没出息的柳。若不是你们犯了胡涂,哪会有我本日的磨难?”
沈昭容持续说着那日的景象:“章太太在我家破口痛骂,很多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我父母都是斯文人,那里见过这等场面?被她推攘得好不成怜。家父一时气头上,便推了章太太一把,她磕在桌角处,头上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