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掌柜啐他:“出的甚么馊主张?!姑奶奶的毕生,是你我能插嘴的么?!”
马掌柜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这叫甚么事儿呀?我该如何跟店主说呢?”
夜里,马贵悄悄来到叔叔马堂柜的房间,叔侄俩对着白日刚从德庆送来的信,长叹短叹。
那伴计脸一红,支支唔唔地说:“好女人小的……”小的想去解手,您能帮我在这里略站一会儿么?只别让人靠近账房就是。
马贵渐渐在他劈面的椅子上坐下,想了想,俄然笑了笑:“依我说,叔叔尽管照直说就是了,店主只怕还会感觉欢畅呢。这几年我在德庆掌管分号的事,跟章家人打交道多了,说实话我们这位姑爷……”“”他顿了顿,摇点头“不如何样,畴前南乡侯府还在时,我们离得远,只晓得他是公侯府第贵公子的作派,哪怕是傲气些……我们这些小人物也不敢多说甚么,还感觉姑奶奶嫁到那样面子的人家,实在是宿世修来的福分。可他家落魄了,在乡间处所过起柴米油盐的小日子,这类男人就有些靠不住了。我们姑奶奶虽不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从小儿也是锦衣玉食、呼奴唤婢长大,娇贵处不比那些令媛蜜斯差,可这几年在德庆……做饭洗衣、下田插秧、担水砍柴,样样一把抓……鸾女人小小年纪就跟大人干一样的活,别说店主了,就算是我们如许的人,看了也不忍心。可姑爷却象叮,没事人儿似的,对家里的杂活毫不沾手,若不是章老爷子叮咛,他能够连跑腿的活都不肯做呢。偏他还对我们姑奶奶嫌三嫌四的,受着我们店主的恩……嘴里说着感激的话,可背过身仍旧将姑奶奶当丫头婆子似的使唤。如许的人……”姑奶奶离了也好。
马掌柜愣了愣:“你先前如何不说?我只晓得姑奶奶与姑爷不算恩爱,却不晓得这些。”
“你没听明白么?”马掌柜哂道“如果姑奶奶早些与姑爷和离了,也不必受这几年的苦,店主一族更不会受连累。本来姑奶奶留下来,另有个仁义的浮名在,店主念着骨肉亲情,再多的苦水都咽下了,只盼着姑奶奶能跟姑爷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伉俪举案齐眉,白头携老。可现在熬了几年,苦头都吃尽了,姑奶奶才跟姑爷和离,浮名就不必说了,店主原也不希冀这个,可这几年店主一族和姑奶奶、鸾女人受的委曲又算是甚么?姑奶奶今后又该如何是好?!”
马贵张张嘴,过了一会儿才道:“起码,店主不必再受章家缠累,做事也不消到处谨慎了。至于姑奶奶,好歹不必再受姑爷的气了不是?叔叔,您别恼,虽说这几年的苦都白受了,但总赛过一辈子刻苦吧?姑爷阿谁性子,实在是配不上我们姑奶奶,早些离了,也少受大半辈子的苦,今后再想体例给姑奶奶寻个好人家就是。远的不说,江家大爷还没娶媳妇呢为着这个……”姑爷不知暗里寻了姑奶奶多少倒霉,干脆我们就跟店主说,把姑奶奶许给江家大爷吧,也不至于担了浮名。”
马掌柜本来不晓得她在做甚么,见她出门还只当她是象前几天那样,到新租的屋子去了,厥后听伴计说她挑了一担东西去叫卖,唬了一跳,连买卖也顾不得了,带了侄儿便往集市上赶,找到人,好说歹说要劝她归去,还道:“如果短了银子,尽管找我老马,叫店主晓得我让女人做这些,定要揭了我的皮!”
马掌柜白了他一眼:“胡涂!事情都还没弄明白呢,这没头没尾的,也许只是姑奶奶闹别扭,在没问清楚前,还是先别奉告鸾女人的好。你瞧她这几日欢畅得阿谁样儿,如果晓得了这个,这年还如何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