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猛地一睁。赛秦琼探身抓过了炕桌上搁着的茶碗,劈脸盖脑地砸到了那青皮地痞的脑门上:“你们他妈是活腻味了不是?还敢跟你赛爷这儿打草率眼、吃偏行黑食儿?俩伴计攥着这么一样物件,这他妈倒是防着你们抢呢?还是分窝头怕对家掰多了一块?”
叫赛秦琼吊着嗓门的呼喊声一惊,那本来只顾着打量炕上那些值钱玩意的青皮地痞顿时回过神来,谄笑着朝赛秦琼应道:“这物件是打从荣景老号里头俩伴计身上抄出来的,且费了一番工夫呢!那俩伴计也都不晓得是打哪儿来的那股子干劲,脑袋上都叫板儿砖拍了好几下,可手里头还死死攥着这物件不放.......”
紧随厥后的,那站在墙头上的半大孩子在一挥手,把那急就章攒成的火把也扔到了那些黏糊糊的玩意上头。都还不等捏着鼻子靠在窗户后边的赛秦琼挪解缆形,一团泛着暗褐色的火焰,已然贴着墙面燃烧起来。
也都不消多说个旁的片儿汤话,明晃晃的小攮子朝着脖子上一顶、沉甸甸的板儿砖照着后脑勺一拍,那苦主身上带着的最后一根拯救稻草也就成了赛秦琼腰子里的好处。
双手枕在脑袋后边,赛秦琼眯缝着眼睛哼道:“那你还想如何着?”
“那俩荣景老号里头的伴计呢?你们如何措置的?”
微微一缩脖子,那站在炕沿旁的青皮地痞缓慢地应道:“是了您呐,就这么一件........”
“这时候怕是在他那相好的那儿猫着抽两口......”
仿佛是没想到赛秦琼能这么快明白过来屋外有人,在屋子外头投石问路的人物踌躇了半晌,倒是尖细着嗓门朝屋子里叫道:“风高浪急、船过险滩,折桨损帆、寸步难行,早传闻赛秦琼赛爷是四九城里场面上驰名的义气人物。今儿上门不为旁的,只求赛爷赏几个川资济抢救难!”
猛地一挥手。那摇摇摆晃站在了墙头上的半大孩子手中提着的土罐儿顿时砸到了屋外的墙面上,一股子带着稠密臭味的黏稠液体四散飞溅,差不离把半面墙都给糊了个健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