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蝎子蛰了手似的,纳九爷猛地把那装着大洋的小箱子抱了个瓷实:“还费阿谁二遍手干吗?!这点大洋我得好好存起来,今后就是你师妹的嫁奁钱!”
眼瞅着纳九爷又要把话题扯到盘古开六合的那年代,相有豹从速把又一头蒜推到了纳九爷的面前:“听师父说过,当年有人养着一羽海东青,也不晓得是如何了,就是不飞不吃食,眼瞅着就要不成了。当时是火正门里一名暨老亲身脱手,七天七夜才把那只海东青给救返来?”
拧着眉头,纳兰很思忖着低声说道:“倒是开过一座酱园,可也不晓得为啥,小半年前就关张了。眼下......像是荒着呢,隔三差五的,也有人拿着那大宅子当堆栈。”
把最后几个干瘪的白菜馅儿饺子扫进了嘴里,相有豹憨憨地笑着朝着纳兰咕哝道:“还不是师妹技术好,白菜馅儿的饺子都能吃出来肉味!”
像是被纳九爷的论述勾起了回想,纳兰也放下了筷子,幽幽地叹了口气:“小时候,我也去堂口玩过!里外三进的大宅子里,那么多人服侍的玩意扎堆在一起,比万牲园里都热烈!我还记得当时候,有个玩家送来一只贵州梵净山弄来的金丝猴,眼瞅着就要不可了,喂药那金丝猴也不肯吃。还是我拿着栗子拌上药,哄着那金丝猴吃了......”
塞着满嘴的饺子,纳九爷眨巴着眼睛,含含混糊地朝着相有豹应道:“你这死孩子......你又打的甚么歪主张?”
用心装出了一副惶急的模样,纳九爷扯着嗓子叫唤起来:“别啊......”
睁着惺忪的醉眼,纳九爷生硬着脖子来回看着相有豹与纳兰房间的方向,大着舌头憋出了一句话:“坏了......坏了......这回甭说是这点大洋和异兽图残片,只怕是........坏了.........”
抬手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花,纳九爷重重地抽了抽鼻子:“今儿这衡水老白干......呛人!话倒是不错,可当年火正门卷堂大散那会儿,火正门的堂口也叫人给发卖了,买出来的钱也叫火正门里几个暨老朋分个洁净。火正门本来那堂口,现现在......闺女,那处所开了个甚么买卖来着?”
沉吟半晌,相有豹朝着已经喝得半醉的纳九爷笑道:“那如果师叔觉着合适的话......我明儿就去看看那大宅子是个啥景象。真如果合适的话,那我们就把那大宅子先租下来,再选个好日子重立火正门的堂口?”
利落地承诺了一声,相有豹扭头看向了正在凝神思忖着的纳兰:“光驾师妹,再赏两端蒜行不?方才那些都叫师叔给吃了......”
虽说熊爷随后打发人送来的装着大洋的小木箱足足小了一号,外带着装在小木箱里的大洋也浅了巴掌厚的一层,但在细细数过了那大洋的数量以后,纳九爷本来阴沉着的神采总算是有了些好天的模样。可没过量久,纳九爷看着相有豹的眼神里,又有了些许的不安。
嘬着牙花子,纳九爷明显是被相有豹的话语打动,踌躇着朝相有豹说道:“那你的意义是......如何个章程?”
本来量浅,再加上酒后话多,纳九爷顿时来了精力:“当年的火正门,那气度也算是四九城里数得着的了!堂口就戳在珠市口儿大街上,里外三进的大宅子,老清漆的大门前挑着八盏琉璃红的串笼走马灯,那还是能跟着风转悠的。每天早晨,在那灯里点上从皇宫大内里弄出来的描金红蜡烛,只看那火苗子一起,不出一锅烟的工夫,八盏琉璃红的串笼走马灯就跟流星似的转悠起来!蛇、蝎、鹰、犬,猴、鸡、鼠、牛八大斗兽的影子画叫那大蜡烛光一照,能活矫捷现的来回跑着亮出去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