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抬胳膊,那生得豹头环眼的精干背工双臂一较量。小碗粗细的一根枣木棒子顿时便给拧成了麻花般的模样,迸裂出来的木头茬子四散飞开,顿时便把几个闪避不及的菊社伴计头脸上划出来好几条血印子!
有那四九城中间思捉挟的青皮地痞大抵齐的晓得这些个讲究,跟人脱手争斗时一旦落了下风,立马就能扔了手里家什,连滚带爬奔到关帝家庙门前避祸,楞生生能把身后追来的仇家气得七窍生烟,可就是不敢再脱手――山不转水转、桥不转舵转,谁要敢破了这关帝家庙附近一里周遭不准动铁争斗的端方。今后自个儿走窄的时候可就真没了拯救的地界了!
梗着脖颈瞪着眼,那堵在菊社门前的精干后生顿时不依不饶地嚷嚷起来:“既然这位爷您是晓得端方的,那您就该晓得我没说瞎话哄人不是?就偷了功德箱里香火银子的那主儿,进门一不烧香、二不拜神,唇典一句不懂、字号提也不提,单就是贼眉鼠眼的四周在关帝家庙内里踅摸!也就是趁着我们哥儿几个操演给关帝爷抬轿技术、一恍神的工夫,那主儿脱了身上袍子卷了功德箱里的香火银子就跑,一个大子儿都没剩下,捎带手的还把关帝爷座前的一尊宣德炉给顺跑了........”
捂着头脸上叫木头茬子扎出来的血印子,堵在菊社铺面门口的几个伴计顿时上来了心头火,有俩脾气拧巴点儿的人物更是一纵身跳到了铺面中迎客安坐的八仙桌旁,伸手便从八仙桌底下摸出来了两把锋利的胁差短刀!
目睹着菊社内里的伴计伸手取了家什。打上了菊社铺面的那些个壮棒男人倒也没硬着头皮朝铺面里再闯,反倒是齐刷刷地后退了几步,扯开嗓门呼喊起来:“嘿......迎客的桌子底下都藏家什,这他妈是哪门子待客做买卖的路数呀?”
老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仗着关帝家庙的端方讲究活了性命的青皮地痞当中,多少也有几个走了狗屎运、撞了登天梯的主儿一朝失势,回转头来更是要保护了关帝家庙当中的百般端方,捎带手的还大把捐金、豪放献银,把关帝家庙中的功德箱填了个满盆满钵。除了供奉关帝爷驾前香火,更是要叫各处在四九城中走投无路的青皮地痞有个活命的银钱、翻本的由头,一来是全了自个儿仗义济急的名头。二来也是给自个儿留条后路――就这世道,谁晓得哪天就冲撞了哪路新出头的神仙?
注2:北地民风之一,年底时抬着关公神位绕城或绕村寨一周,以求来年宵小绝迹,事事安然。
“这日本国的人物还真就没一个讲究的主儿!夜入书院、盗窃香火,这缺德事儿是一桩接着一桩的办!我说哥儿几个可都加着点儿谨慎,指不定这菊社内里的人物打的就是杀人灭口的主张呢!?”
江湖上且留三分香火情。走窄时也好多条逃活路,这老辈子就有过的话,当真错不了!
“都甭着仓猝乱,这日本人不守端方、胡拿乱盗,我们但是不能乱了四九城中多少年的讲究!我说诸位四九城里场面上相好的朋友,有乐意帮手走一趟巡警局报官的没有?”
都还没等那些位凑热烈的四九城爷们挪动腿脚,从菊社附近的街面上已然走过来几个身穿官衣的巡警。隔着老远便吊着嗓门呼喊起来:“这干吗呢这是?大早晨的跟这儿扎堆儿候天亮不是?麻溜儿散了,要不一会儿可得问你们个滋扰治安的罪恶,一天三两三(注1)金包铁的棒子面窝头可不管饱”
抽时候写了一章,实在抱愧,仿佛我开篇的时候犯了个庞大的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