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着九猴儿中规中矩地在议事屋子外边报名禀告,纳九爷顿时扬声号召道:“九猴儿,出去发言!”
话音刚落,纳九爷已然伸手撩起了议事屋子门口垂挂的门帘,一边朝着屋里走,一边策应上了胡千里的话茬:“千里,甚么事儿又掰扯上菊社了?”
显见得是闻声了佘家两兄弟与相有豹分辩眨眼蝇的来源,胡千里只等着佘家兄弟俩把话说了个差不离,方才悄悄咳嗽一声。朝着坐在椅子上的纳九爷说道:“师哥,这要论着四九城周遭附近,怕是已然没人耍弄这眨眼蝇的路数了,反倒是当年那些个跟门里前辈打过交道的东洋人,非常把四九城中一些个上不得台面的手腕路数学了去!今儿我打眼瞅见的那俩捯饬眨眼蝇路数的主儿看着就面熟,被我叫破了行藏以后,也是一声不吭、扭头就走,压根也不像是懂江湖端方的人物!我估摸着.......怕是暮年间那些个东洋人。现在又回了四九城?!”
紧跟在胡千里身后,相有豹一边看着别的几个被胡千里打发去请纳九爷等人的小门徒飞奔而去,一边倒是低声朝着眉头舒展的胡千里说道:“师叔,您今儿这是........”
目睹着佘家兄弟俩与谢门神全都跟在纳九爷身后走进了议事屋子,严旭也搀扶着很有了些龙钟之态的洪老爷子前后脚地跟了出去。胡千里这才重重地从鼻子里哼了半声,冷声朝着方才落座的纳九爷说道:“师哥,您还记得庚子年闹义和拳之前,四九城里来过一些个也懂驯兽路数的东洋人么?”
眼睛还是盯着胡千里掌心中搁着的那只苍蝇,佘有路微微扭着脸朝相有豹低声应道:“这眨眼蝇的路数。提及来跟咱火正门中技术倒也能沾上点边儿。可要细论起来,那还得说是江湖高低五门里障眼的门道,调教的体例也是邪性非常,端庄服侍玩意的主儿谁也都不稀得碰这活儿!”
目睹着胡千里微微点头,刚扶着洪老爷子坐下的严旭倒是策应上了纳九爷说了半截子的话:“纳九爷,方才街面上一有动静,我这儿已然是自作主张把九猴儿给支派出去了。估摸着这会儿.......也该要返来了吧?”
巴掌一翻,胡千里将摊开的巴掌伸到了世人面前:“诸位师兄弟细心瞧瞧。这是个甚么玩意?”
微微皱着眉头,佘有道也在纳九爷话音刚落时接口说道:“我也大抵齐记得有这么回事!仿佛当时另有个主家姓德的长工把式,劈面就给咱火正门中前辈白叟下跪叩首,说是宁肯给火正门中当一辈子杂役碎催,只求能待在火正门堂口中开开眼界、长长见地?”
扭脸看了看满脸迷惑神采的相有豹,胡千里涩声哼道:“觉着我与昔日分歧?”
很有些迷惑地看着将那苍蝇扔在地上一脚踏碎的胡千里,相有豹禁不住低声叫道:“不都说技术无贵贱、本领论凹凸么?哪怕调教这玩意的路数邪门了些,左不过我们不碰就是了,那也犯不上这么瞧不上人家的活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