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归置着豆汁儿挑子上的琐细物件，头发斑白的眼儿爷爱搭不睬地冷哼了半声：“早瞧出来了！比我还晚了俩时候才戳到街面上，一天下来策应的主顾，就没一个吃了他那包子不骂街的！瞧着他那做包子的案头底下都伸不出来腿脚，该是个藏家伙什的冷窑（注1）！”
“眼儿爷，这话您可说窄了不是？谁不晓得韩爷都是您打藐视着长大的，我们哥儿几个可不敢......”
嘴里说着话，馄饨摊儿掌柜的一双眼睛也是不自发地朝着不远处火正门堂口瞟了畴昔，嘴里也非常纳罕地嘀咕起来：“这天儿邪行，人也邪行――溜溜儿两天下来，那卖豆汁儿的挑子如何就戳火正门堂口附近不走了？可着四九城里扫听一遍，那也没传闻过豆汁挑子当街扎根儿的？这一天下来能做几个钱儿的买卖呀？”
“如何着？良品能把你们哥儿几个给拢到一块儿，你们内心头怕是该服了良品身上的工夫，可还没信了良品办事的本事，还筹算打我这儿摸摸秘闻？”
“借您吉言，您财路广进！”
不着陈迹地点了点头，身形略矮些的那壮棒男人偷眼瞧了瞧不远处戳着的一处卖核桃包子的小摊儿，低声朝那头发斑白的老夫说道：“眼儿爷，那处卖核桃包子的摊儿......”
拱手谢过了给自个儿添了半碗馄饨汤的掌柜，那把半拉窝头塞进了怀里的力巴一边小口啜饮着滚热的馄饨汤，一边含糊不清地承诺着馄饨摊儿掌柜：“说得就是啊！就我厮混的这力巴行，向来手停嘴也停！就这几天的工夫，大栅栏底下蹲着的力巴就压根没几个揽着活儿的。要不是前些日子得着了城外边易家庄院里头一桩大活儿。好歹还攒下了几个钱儿，怕是一家长幼就又得趴在炕上不下地了.......得嘞，感谢掌柜的，我这还得接茬儿上大栅栏揽活儿去，您买卖昌隆！”
都没等眼儿爷再开口说话，站在豆汁儿挑子前面的另一条壮棒男人，已然狠狠用胳膊肘顶在了火伴的肋巴扇上：“见天儿不是想着吃香的、喝辣的，就是深思着兜里头能揣几个大钱，你那脑仁儿里头倒是还能揣摩点儿旁的不？江湖场面上备暗窑、储密营的路数都忘了不是？！”
成心偶然地又朝着那馄饨摊儿扫了一眼，眼儿爷再次耷拉下了眼皮子：“就今儿一晌午的工夫，走那冷窑上搭话的人都没断篇儿！我估摸着......快了！”(未完待续请搜刮，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一口喝干了碗里剩下那点馄饨汤，座头上一瞧着就是力巴模样的壮棒男人瞅一眼手里捏着的半拉窝头，发狠般地狠狠在那窝头上又咬了一口，这才含糊着朝双手合十的馄饨摊儿掌柜呼喊起来：“掌柜的心善人刻薄。借了您这句吉言，四九城里苦哈哈要能趁着这天儿和缓过来的两天多揽着点活儿，天冷的时候还真能多熬一阵子呐......”
大街上夙起净街的各家商店买卖家的小门徒才挥动了几下大笤帚，脑门上立马就能见着些星星点点的汗水，身上那算不得太厚的夹袄也都披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