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心中大定,脚下倒是一软,几近一个踉跄软在台上,幸而奋力站定,强笑道:“你们如何才来?迎候王妃来迟,该当何罪?!”
流云一笑:“感谢白叟家!你只以女人相称,想是对流云身份另有疑虑,不过不必担忧,白叟家只需遣人替流云送个信,奉告我姐姐李氏云兰我在此处,统统便可本相明白!”
此时戏台高低不知不觉已温馨一片,流云的声音被清风所送,传出很远。
“好!说得好!”台下那富态老者回声而起,鼓掌道:“就凭这几句话,这位流云女人便可谓胆色过人!想我雄城乃王妃之故乡,岂可传出逼迫女子为妾的恶名!李晏李大爷,小老儿今儿就给你做个保人,你且放过这位流云女人吧!”
李玉堂浅笑不减,缓缓向台上走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主意向两侧让开:“现在,允玉堂不将你视为王妃,却只当你是我小妹!”
流云身子挺得笔挺,缓缓向李晏投去严肃的一眼:“李大爷,流云为歹人所劫,流落他乡,幸蒙大爷援救,流云不堪感激!但是大爷苦苦相逼,非要纳流云为妾,此事甚是荒唐!流云万不能允!不然,王爷颜面何存,李大爷您对流云的恩情也变了仇恨!”
偌大的台前广场,因垂垂入夜而环绕着戏台点起了数十堆篝火,摈除着北地的寒气,也映托着戏台上的演出,与天涯的橙红色朝霞交相辉映,非常敞亮。台下百姓人头攒动,有人跟着哼曲,有人点头晃脑,如醉如痴。靠近戏台的位置,摆开了一溜八仙桌与长椅,一些年父老坐落期间,桌上摆满了生果香茶,端的是有滋有味。
李晏心一横,也嘲笑道:“恰是!你为何……”
说毕一股风地冲上了台。台下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哎!阿谁女子,怎的俄然冲下台来!”
那老者老脸一红,捋须道:“流云女人公然机灵过人,说得是,来人呐,速速去迎王妃一行人来此!”
流云眼睛滴溜乱转,接着话茬大喊:“这演的是仗势欺人,强抢民女!”
流云一步跳到退场门处,奋力扯下了退场门门帘,大喝:“你若不怕身败名裂,今儿就来这里堂堂正正地杀了我吧!”
四周响起一片倒吸寒气的声音,连那李晏也惊奇不定,他是行商之人,天然认得那支赤金钗的贵重,一时心中七上八下,难以决计。
戏台下倒是泼天也似的一通狂喊,嬉笑怒骂:“哎呀,这才是真真的有好戏看了!”“哈哈哈,真不白来这一回!”“这演的哪一出啊?”
李晏脸一沉,超前一步挡住流云与众老者的视野交换:“你这贱婢,不必在这里巧舌令色,乖乖跟本大爷回家,天然不与你计算!”
流云咬牙,站直了身材,发声嘲笑:“你们听好了!我乃燕王侧妃丁氏流云,本日你们若伤我一根汗毛,他日自有人将你等碎尸万段!”吵嘴清楚的眼睛往四周一扫,大喝:“你们真的要坐视这等恶人凌辱本妃吗?!”
戏台上,歌舞正妍。木布局的戏台上方,沿戏台边沿,一溜吊挂着十二个以松脂为燃料的巨型碗型灯盏,歌舞间隙,正有舞台管事取长杆挨个扑灭那些粗大的灯芯。
此中身量最高的那名男人,温文含笑的双眸看住了台上的流云,轻笑道:“流云mm,怎的,终究肯拾捡起王妃的身份么?”
流云展颜一笑,如花初绽,向四周福了一福:“燕王侧妃,丁氏流云,向北地众乡亲拜上!”
流云悄悄梳理长发,缓缓在头上挽成一髻,又在腰间摸出一根手指粗细的赤金发簪,插入发髻之间。那根赤金发簪初看并不夺目,但是此时夜色半临,发簪顶端一颗龙眼大小的明珠竟自幽幽放光,明显是极罕见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