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响起一片倒吸寒气的声音,连那李晏也惊奇不定,他是行商之人,天然认得那支赤金钗的贵重,一时心中七上八下,难以决计。
戏台上,歌舞正妍。木布局的戏台上方,沿戏台边沿,一溜吊挂着十二个以松脂为燃料的巨型碗型灯盏,歌舞间隙,正有舞台管事取长杆挨个扑灭那些粗大的灯芯。
“好!说得好!”台下那富态老者回声而起,鼓掌道:“就凭这几句话,这位流云女人便可谓胆色过人!想我雄城乃王妃之故乡,岂可传出逼迫女子为妾的恶名!李晏李大爷,小老儿今儿就给你做个保人,你且放过这位流云女人吧!”
流云眼睛横扫,盯住了说话的是几名坐落于台前八仙桌畔的老者,穿着又颇光鲜,立即向前挨近,面露哀告:“恰是呢,诸位父老才是讲理的人!素闻北地民风刁悍,莫非都刁悍到女人身上了么?还请诸位父老为小女子评评理!”
戏台上演员们还来不及收回惊叫,梨园班主已在背景大喊:“快返来,你们十足的都给我返来!留下阿谁贱婢跟他们混去,哎哟天哪,可别出了性命!”
流云心中大定,脚下倒是一软,几近一个踉跄软在台上,幸而奋力站定,强笑道:“你们如何才来?迎候王妃来迟,该当何罪?!”
流云大声:“我不过一个小女子,用得着这十数条大汉团团围困吗?!听闻北地豪杰浩繁,莫非都是似这位李晏李大爷普通,只会持刀恐吓我一个弱女子?!”
李晏脸一沉,超前一步挡住流云与众老者的视野交换:“你这贱婢,不必在这里巧舌令色,乖乖跟本大爷回家,天然不与你计算!”
流云身子挺得笔挺,缓缓向李晏投去严肃的一眼:“李大爷,流云为歹人所劫,流落他乡,幸蒙大爷援救,流云不堪感激!但是大爷苦苦相逼,非要纳流云为妾,此事甚是荒唐!流云万不能允!不然,王爷颜面何存,李大爷您对流云的恩情也变了仇恨!”
偌大的台前广场,因垂垂入夜而环绕着戏台点起了数十堆篝火,摈除着北地的寒气,也映托着戏台上的演出,与天涯的橙红色朝霞交相辉映,非常敞亮。台下百姓人头攒动,有人跟着哼曲,有人点头晃脑,如醉如痴。靠近戏台的位置,摆开了一溜八仙桌与长椅,一些年父老坐落期间,桌上摆满了生果香茶,端的是有滋有味。
李晏还要说话,那些戏台下的老者却已悚然动容,站起家来向流云细细打量,此中一名富态的白叟试问:“这位小女人,有些话可不能胡说哟!”
流云眼睛滴溜乱转,接着话茬大喊:“这演的是仗势欺人,强抢民女!”
此时戏台高低不知不觉已温馨一片,流云的声音被清风所送,传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