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岁之时,他也传闻了春联,本觉得哗众取宠之物,待在东陵王府上看到时,当即惊为天人,乃至在拜别时将大门外的一幅春联给悄无声气的扒走了,使得东陵王恼了好一阵子。
脚下,是一湾清澈溪流,清风之下,微波缓缓,几条游鱼正欢乐的玩耍,时不时的跃出水面,激起一抹水花,又是钻进了水中去,泛动出波纹阵阵。
如此热忱,却让刘罕见些不适,毕竟这是在王府,东陵王便端坐在凉亭内。他的劈面,一人背对着刘希,红色错金丝的长袍,头带玉簪,肩头宽广,身形却有些肥胖,乃至另有点佝偻。
穿戴迷离繁花丝锦芙蓉色广袖衣,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李梦筱笑容如花,暴露一排如雪的贝齿,或许是过分高兴,竟挥起手臂来,衣袖滑落,现出一段羊脂凝玉的藕臂。
“皇兄,这刘希很有才调,七哥亦赏识于他。”
闻声,那些甲士忙退到一边,面面相觑,方脸男人更是神采发白,俄然间,感觉怀中的那锭银子硌的很,看着刘希的眼中多了丝苦涩。
这不是灵气的威压。
话语谦恭温逊,说话间刘希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来,那本要举枪上前的方脸男人咽了咽口水,十两银子但是他一年的俸禄,现在就在面前,怎能不心动?
一道声音传来,只见一个青衣白发的老者走了出来,或许过分焦心,气味有些微乱,看着包抄刘希的兵丁,眼中多了些愠色。
“如此,就有劳几位老哥了。”
望了眼那更加局促的方脸男人,刘希笑着与来人弯身作揖道,“有劳管事了。”
“草民不敢。”
嘉陵城东,东陵王府。
他这话刚说完,一声开朗但中气略显不敷的笑声响起,“呵呵,皇兄,弟弟我说了,这刘希聪明非常,你还当作不信,现在但是要将杯中酒给饮下?”
又是打量了半晌,青衣管事回身往府内走去,刘希当即大步跟从了上去,身后的方脸男人则是松了口气,尽是汗珠的手伸进怀中,摸了摸那还未捂热的银锭子,想着待刘希出来时,定要还于他。
朱红大门回声而开,先前那两个抱酒出来的甲士急行而出,神采镇静的说了两句话来,那方脸男人当即提着长枪朝着街边刘希而去。
刘希面色大为镇静的行着礼,藏锋与内,是他现在所要做的,特别是当着李唐帝王身前,毕竟,伴君如伴虎,还未踏入庙堂之前,还需低调冬眠。
进了王府,刘希又开了一番眼界,飞檐走石,游廊曲回,天井错落,山石细水,翠绿映花团,气度恢宏,却又不失清爽高雅。
“前些阵子呈现的春联就是他的手笔。”
轻咳了两声将失态给粉饰,方脸男人斜眼道,“放在这吧,稍后与你通报管事尝尝,且成与否,某可做不了主。”
哒哒……
很久,东陵王和缓了下来,笑着道了一句,抬首看着仍做着弯身施礼之态的刘希,对着李善扬了扬玉盏,“皇兄,人家给你送来了美酒,你怎的都不让他上前说话?”
“草民惶恐,公主洪福齐天,草民不过是跟游方方士学了点外相,又怎能贪天功为己有。”
高墙深院,飞檐琉璃,宅前静坐两尊石狮,紧阖的朱红大门铆钉金光闪烁,正门黑檀匾额上“东陵王府”四个金色大字。正门两旁,各有八名衣甲光鲜的军士,手中持长矛斧钺,凌厉而又肃杀,甚是威武。
正看着四周之景的刘希半晌后便再次被十数只长枪给围住了,不由得心生迷惑,他留在此处没走,就是料定了王府里有识货之人认出合座春,将酒提给东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