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暗牢里又是变得沉寂了,佝偻的身影盘跚而来,走进刘希的囚牢,看了眼木桌上摆开的棋局,浑浊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的敞亮,弯着的背仿若又直了几分。
将手中除了‘将’以外独一的一只‘马’来回策画了好久,刘希只得丢下棋子笑着道,“确切是梦觉兄胜了。”
这些年,孙行也早已经风俗帮这不成器的儿子擦屁股。
喘着粗气,孙行手紧紧抓着衣袍,他实在是不甘心,仇敌便在他手上,却不能取了性命为爱子报仇。
一边的两个差役直到二人出了暗牢通往外出的石门才复苏过来,想起他们来这里接引刘希前去公堂的差事,忙镇静的起了身,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
决不答应这等事情产生。
说着话,林逸便已经到了门外,没有理睬那两个战战兢兢的衙役,或许是发觉到刘希没有跟来,回顾与他挤了挤眼,“玉生,再不走,可就让府尹大人等急了,那筹办好的刑具也会不耐烦的。”
几胜几负,谈笑间,却不知日月星斗已过。
语中竟然多了落寞感慨之色。
监狱里,刘希与林逸总算是过上了安逸的光阴,虽说所行之地不过一间狭小的囚牢,但二人以棋相伴倒也是玩得不亦乐乎,乃至经常健忘了用饭,稀有次那乔老头来送饭菜,那托盘还是摆在门洞处,碗筷未曾动一下。
“好,好,好!”
乔老头道了句刘希先前所说的话,又是看了会棋局,这才回过神来,笑着点头,“这性子和他倒是挺像,都是自大的很,或许就是他们这类人所谓的风骨……”
这时,刘希也走了过来,瞧了眼极度惊吓的二人,轻笑了一声,“敢又何妨,我刘希身正不怕影子斜,难不成还想在这朗朗乾坤下使那些见不得人的伎俩!”
不解恨地又是在书架上踹了几下,脚上的一只飞云靴飞了出去,而他也因一脚踢空,跌坐在地。
棋盘上,只剩下为数未几的几枚棋子,刘希与林逸二人都是眉头舒展。
很久,叹出一口浊气,缓缓的向着暗处走去,“他说过的话中有一句倒是对的,真名仕,自风骚……”
却不想孙杨竟这番就义了性命,倘若真的查下去,或许真的如外界传闻,在外抢人财帛,兼并酒楼,更要杀人灭口。
二人道情相投,数天来往下来,倒是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恰如那日乔老头所说那般,成了兴趣相投的老友,而林逸也因年长刘希,以兄长自居。
看了眼刚摆好的棋局,刘希对那尽是雅兴被打搅后一副不快的林逸笑道,“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走上公堂,希且畴昔见地见地,这棋局待小弟返来以后,你我兄弟再大战三百回合。”
正在二人筹算再做鏖战时,石门被开了下来,两个身穿皂色的差役立在门口,畏首畏尾,探出头朝内里看了眼,便在那边唤道,“刘希可在,随我等上公堂了。”
“梦觉兄,这番怕是有所不当,希恐你肇事上身。”
林逸伸了个懒腰,起家往外走去,“玉生,为兄在这里待了三年,他们如果有胆量侵犯,早就脱手。至于别的的,倒也不消担忧,最多让为兄持续待个三年五载。”
这等热诚将近将孙行给逼疯了,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但是那帮常日里威风凛冽口中说着拳打四方的部下皆是成了酒囊饭袋,就连那些用真金白银养着的妙手也成了怂货。
扭过甚,林逸斜眼看了看那两个衙役,后者顿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连连摆手点头,“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杀人偿命,大唐律令,谁也改不了,即便是宫里的圣上也不能窜改先帝定下的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