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人?”
他能够不管这些愚笨无知的匹夫之众,不过传言此事都轰动了宫里,圣上更是调派了东陵王和大学士微风清来查办此案。混迹宦海多年的孙行明白,这是有人要保那逆贼,并且幕后之人的身份极其金贵,不然,圣上也不会让在朝落第足轻重的二人来接办这件案子。
监狱里,刘希与林逸总算是过上了安逸的光阴,虽说所行之地不过一间狭小的囚牢,但二人以棋相伴倒也是玩得不亦乐乎,乃至经常健忘了用饭,稀有次那乔老头来送饭菜,那托盘还是摆在门洞处,碗筷未曾动一下。
知子莫若父,对于他这儿子,孙行内心很清楚,整日吃喝玩乐,花天酒地,他就晓得总有一天会出事。只是家中年老的老娘疼着,再加上孙行身居嘉陵城京兆尹,并且有姑父在兵部任职,平时倒也能照顾一二,即便闯了些祸,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他都能摆平,将烂摊子给清算洁净。
杀人偿命,大唐律令,谁也改不了,即便是宫里的圣上也不能窜改先帝定下的祖制!
书房内,孙行脸孔狰狞,又是接连在红木书架上踢了几脚,几只精彩的花瓶摇摆了几下,终究受不住的跌落在地,刹时化作了千千万万的碎片。
举手投足间,尽是萧洒与不羁。
“梦觉兄,这番怕是有所不当,希恐你肇事上身。”
乔老头道了句刘希先前所说的话,又是看了会棋局,这才回过神来,笑着点头,“这性子和他倒是挺像,都是自大的很,或许就是他们这类人所谓的风骨……”
连续道出三个好字,林逸如同遇见了个大丧事,满脸笑意,更是将桌上摆着的几瓮都未喝的酒道了一碗,饮下了几口却皱了眉,本是欢乐的神采变成了苦瓜的模样,“先前听了玉生说及那合座春,只感觉喝着其他酒都如同白水普通索然有趣,也不知何时才气亲口尝一尝那令人飘飘欲仙的美酒佳酿。”
很久,叹出一口浊气,缓缓的向着暗处走去,“他说过的话中有一句倒是对的,真名仕,自风骚……”
二人道情相投,数天来往下来,倒是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恰如那日乔老头所说那般,成了兴趣相投的老友,而林逸也因年长刘希,以兄长自居。
喘着粗气,孙行手紧紧抓着衣袍,他实在是不甘心,仇敌便在他手上,却不能取了性命为爱子报仇。
灯盏中,灯油所剩无几,微小的火苗跳动,收回滋滋的声响。
决不答应这等事情产生。
“一群废料!”
这时,刘希也走了过来,瞧了眼极度惊吓的二人,轻笑了一声,“敢又何妨,我刘希身正不怕影子斜,难不成还想在这朗朗乾坤下使那些见不得人的伎俩!”
“废料!”
这等热诚将近将孙行给逼疯了,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但是那帮常日里威风凛冽口中说着拳打四方的部下皆是成了酒囊饭袋,就连那些用真金白银养着的妙手也成了怂货。
说罢,将热得饭菜放下,端走已经凉透那一份,回身念念叨叨的拜别,“山高万仞,细水方使其活;曲调靡靡,知其蕴者才有所悟,世人皆言一画难求,一书可贵,却不知真正难求的便是赶上一个懂本身的人……”
这些荒唐事一旦被公布于世,那可就真得是白白丢了性命,且便宜了那逆贼得了一片隽誉。
一边的两个差役直到二人出了暗牢通往外出的石门才复苏过来,想起他们来这里接引刘希前去公堂的差事,忙镇静的起了身,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