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叔有所不知,小侄每日都在想着报仇,恨不得妙手刃刘斯,食其肉,喝其血。但是那厮毕竟是一国之君,小侄一人之力报仇又谈何轻易?李唐与刘汉百年世仇,小侄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好一会,童军跌坐在地,一个面对刀剑不皱眉头,对存亡无所害怕的老兵在那嚎啕大哭起来。
童军正要吃惊吓的让刘希莫这番称呼与他,可待听到后半句,当即神采冷了下来,“少将军,将军这平生都与李唐为敌,你怎能做了那李家的家奴!”
想了想,童军持续与刘希道,“少将军,这些年部属碰到了当年天策军幸存的兄弟,他们也苦苦刺探将军的动静,只是没想到……”
“簌簌!”
说罢,童军又是哽咽起来,而刘希也不由泪水盈眶,本来,这些年,他一向在寻觅叔父的下落,这等交谊,怎能不让人潸然泪下。
或许是明白逃不过,那射箭之人未几言,干脆将铁胎弓背在身后,挺直了腰身,立在那边,仿佛一支锋芒尽敛的长矛。
似在感慨,似在可惜,林逸又是叹了几口气。
见他这般,刘希当即身形一颤,低声惊呼道,“截体拳!”
闻言,那射箭之人亦是眼中闪出不成置信之色,本是紧握的拳头也随之泄了劲势,张口便是问道,“你如何会晓得这套拳法!”
这是那夜,乌江边上破庙里叔父刘寒统统过的气势,即便是不敌,也会举头面对,存亡偶然,傲骨不失。
童军又是黯然伤神,稍后又是道,“既然少将军想要报仇,不如让部属效犬马之劳,我这青峰寨稀有百部下,虽是草泽出世,但这些年的练习也有了转机,如果少将军不嫌弃,可尽归少将军所用。”
听他之言,刘希大喜的点头谢过,先前他也瞧见了,那些劫匪进退有序,涓滴不比平常营旅减色,如果能有这支步队,那在北地亦能别扭很多,天然是极好之事。
沉闷之声下,那射箭之人竟然跪了下来,眼中带着难以粉饰的冲动与欢乐,“部属天策军虎贲营童军见过少主!”
一套拳斯须间打完了,那射箭之人面色大变,盯着刘希高低看了好久,蓦地今后退了几步,声音中带着颤抖之音,“你姓甚名谁?”
童军再三叮嘱后,这才擦着眼角缓缓拜别,看着他的背影,立在原处的刘希心中五味陈杂。
闻言,童军不由得面露惭愧之色,单膝跪隧道,“部属不知少将军如此忍辱负重,望少将军惩罚!”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冷声道了一句,射箭之人右脚今后退了一步,双手伸出,化掌为拳,左拳护在胸口,右拳举在腹前,拳头上青筋暴起,仿若已经将满身的力量都集合在了拳头之上。
“甚么!”
而另一边,刘希倒是俄然通透了开来,像是一缕敞亮穿过层层乌云而来,他终究晓得这射箭之人给他的的那感受是从那边而来。
北风吹得呼呼作响,耳边哭声还是撕民气肺,不知何时,声音变成了沙哑之状,倒是让人更加的难受。
听他提及刘寒,刘希心中莫名的生出刺痛之感,深吸了两口萧瑟的西北风,咬着牙慢慢道,“叔父已经去了……”
又是好一会,童军才擦干了眼泪,与刘希问起了刘寒这些年去了那边,待听完,他烦恼的直拍脑袋,“部属走遍了大江南北,却未曾猜想将军隐居在西汉小镇,当真是想不到,想不到……”
“刘斯,那狗天子。”
刘希则是连连点头,忙扶起了他,“童叔切莫这番,你对叔父这份忠心,倘若叔父在天之灵能够晓得,也必然是欣喜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