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冥思了半晌,倒是全无睡意,桌案上油灯已是燃尽,屋外的风声也垂垂止了去,晨光在窗前挥开了一道融开隆冬寒意的暖色光彩。
刘希这番说,童军像是吃了放心丸,脸上暴露了些许的欢乐,盯着那浓稠不散的黑夜,充满血丝的双眼闪出一缕果断。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闻言,刘希当即出声止住他,“童叔,你们的交谊,叔父他如果晓得必然会打动不已,特别是在这危难关头,为我刘希舍生相随,这已不但仅是各位与我叔父之间的事情,而是刘希此生都欠大师一份恩典,特别是那些已经长眠于地下的诸多叔父。”
为叔父报仇,便是与刘汉全部王朝为敌,没有兵马,又怎能行得通?
细细地瞅着吴双儿,面庞怠倦,但那双失容多时的大眼却比往昔更加敞亮,看来与失散多年的吴泉父子团聚,倒是让小丫头畅怀很多。
“是一种很讨人爱好的植物……”
将墨迹吹干,刘希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纸张,继而是靠在木椅上,揉了揉胀痛的双眼,“可否成事,就看造化了。”
“呼……”
虎目中精光闪过,童军盯着凄凄黑夜,嗡声道了一句。
“少将军有如此之言,部属也就放心了。”
听到此处,刘希脱口而出道,“童叔口中这一隅但是这阳曲城?”
无需童军再多言,刘希微微低首嘴角含笑的出声应道,“的确是个困难,如果李唐朝廷没有旨意,希在这里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不过事在报酬,不做尝试,又如何下得了结论?”
不想小丫头担忧,刘希遂说了句棍骗的话。
推开门,面前红色一片,昨夜的飞雪落得厚厚一层,染白了砖瓦营房,寒凉更加砭骨,呼吸之间,鼻前是团团雾气。
说到这,刘希用心停了下来,看着暴露羞怯之意的吴双儿,将擦完脸的汗巾放在铜盆边上,大步逃似地往前走去,“只是它有两个大的黑眼圈……”
见刘希应允,童军也不在推迟,将心中所想全都道了出来,“少将军,那刘贼为汉王,要为三皇子报仇,单凭你我犹比登天还难,为今之计,少将军可在这李唐中求得一隅,再图后事。”
看着童军包扎的白布已经被鲜红色侵染,刘希忙上前抢过他手中正拿着牢固断腿用的木棍,一边替有些受宠若惊的兵卒捆绑上,一边有些责备的与童军道,“童叔,你如何不在屋中好生安息。”
童军的话几近是一气呵成的说了出来,如此沉思熟虑,让刘希非常佩服,公然姜还是老的辣。
“公子你……”
二人在夜风中又是说了些,刘希再三要求下,童军才耐不住他的劝说,归去安息养伤。
不忍去打搅吴双儿这一家人,刘希脑中想起了刚才的童军之言,当即怠倦之意全无,大步进了屋子。
接过牙刷,将盐块含在嘴里,刘希蹲在台阶上,一边刷牙,一边轻声的应道,“想了些事情,不过还是睡了会。”
将铜盆放在刘希身边披着冰霜的长木凳上,吴双儿非常敏捷的递来了马鬃毛制作的牙刷以及盐块。
道出这句话,刘罕见些无法,毕竟帝王心是那世上最难猜想之物,就算他这奏折上说的天花乱坠,尽是为君为民肝脑涂地的大义之言,但这阳曲城是李唐的城池,想要动手,唯有缓缓图之。
再度难言,刘希也不晓得本日到底遇见了多少次难以言语的景象,或许是有太多的悲欢聚散,瞧见了太多的存亡磨难。
话语太多,到最后,也只能又一次的道出声谢。
“童叔,多谢。”
烽火以后,诸多事情需求措置,现在他刘希便是阳曲城主持大局之人,天然是不能有所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