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瑾久久凝睇着她,半信半疑,“编,你再编!如果如此,你大能够奉告我,为何不说?”
这些个宫人平常都是贴身跟在大海身边办差的,对花吟来讲也不算陌生了,他们常日只道宫里独一的这位娘娘脾气温良浑厚,善解人意,菩萨心肠,又几时见过她这般霸道,心内只当娘娘是着了魔了,俱都吓的不可,但总管大人没有叮咛抓住她,又不敢上手来拉,只拿肉身来挡。
“再说甚么?你想听甚么?这些年我对你不过都是虚与委蛇罢了,这冒充的阿谀逢迎我也是累了,既然撕破了脸,干脆就将藏在心底的话说个痛快。耶律瑾,就你这褴褛性子,我早就受够你了!现在,你是万人之上的王,繁华尊荣;母亲家人聚在,并不是孤傲一人;身子是好的,又无毛病传宗接代,你还要我何为?我如许暴虐的女人,一门心机的只想害你,又不肯生养你的后代,如此弥天大罪,你就算将我做成人彘也不为过,但是在此之前,你先将欠我的都还了我。还不清?那好啊,我们就此割袍断义,两不相欠,通衢朝天各走一边!”
花吟面上都是泪,嘴巴几下张合,本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信她的话,他不信她,“你不信我?”
“呵呵……”他嘲笑,“甚么宿世循环,我看就是你心中所想罢了,你是不是一向盼着嫁给凤君默,就算是为妾,也欢天喜地的,只恨不能一偿所愿!”
“你这话甚么意义?”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因着耶律瑾之前本就是抱着“发兵问罪”的心来,不欲人打搅,将甘泉宫的下人都撵了个洁净,现下反倒便利了花吟。
这句话大大的刺激到了耶律瑾,看那面上景象竟有些目眦尽裂的感受,他也不说话,一甩手,将她丢在地上,愤然拜别。
耶律瑾宣泄了一通,尤不解气,长剑一挥,又指向了她,看定她,咬牙道:“事到现在,你另有何话说?”
花吟方才惊吓过分,都浸在哀思中,而耶律瑾打砸甘泉宫的空档,也给了她充足的时候缓冲,思衬好久,方回过神题目出在哪儿,“我没将这件事伶仃拎出来讲,我是真的当你已经晓得了,既然你查出我给你种蛊,依你的性子,定然是要对我完整的调查一遍,包含那避子丸的事你不是也晓得了么?我真的当统统的统统你都晓得了,是以你才会暴怒之下想杀了我,厥后你问我可有甚么还瞒着你,我惊乱之下能想到的,独一埋在内心最大的奥妙,就是我重生这回事,我的全数心神都在这上头了……”话未说完,耶律瑾突然暴喝,“还说!除了这个借口,你另有没有甚么新奇的借口!”
耶律瑾终究忍不住暴喝出声,“走了就不要悔怨!”他亦回身,肝火冲天,朝着来时的方向,决然决然,走的比她还快。
“你是想回周国找凤君默?”
花吟怒回,“滚!”
耶律瑾握住她的胳膊不放,使了大力,眸子仿似淬了寒冰,“离了我,你还能去哪?”
风雪中,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未曾转头,脚步亦未曾有半分游移。
大海苦口婆心的劝,花吟就是咬住唇不说话,横了一条心要出宫,这边正对峙着,一道冷声俄然传来,“让她走!”
花吟跪在地上,方才双膝着地,那大理石的空中砸的膝盖骨“嘭”的一声,花吟的泪随即就溅了出来,她也不起家,顺势就跪趴在地上,细回想和耶律瑾这一起走来,多是磕磕绊绊,浓情密意正酣之时,总会有一场兜头冰水浇的人遍体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