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督抚天下 > 第八十七章 漕帮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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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元听着余得水言语,心中也不免有些沉痛,只是本身毕竟只是学政,漕运巡抚这等在朝官职,与本身关联不大,但即便如此,想着这些官员为弥补亏空,到处肆意征税,若再行下去,只恐民不聊生之景,本身便要亲见,也不肯拂了余得水之意,便答道:“余老先生,漕督身在淮安,只怕鄙人故意有力。但本省玉中丞毕竟与我有旧,想来官方这番景况他也不知,鄙人回了杭州,定然会寻个机遇,将你等困苦之状奉告玉中丞。你此番要求确是合情公道,我既然听了,也总不能孤负你等一番信赖才是。”

阮元听到这里,才清楚本来在漕运海员眼中,本身因联婚孔家,竟也成了神仙般的人物,加上本身夙来廉洁,实心提拔人才,终究申明也为漕运之人所知。是以两点,余得水等人最轻易来聘请的官员就是本身。便道:“既然如此,我清楚了,你等行动虽属冒昧,总也有情可原。却不知你所言难处,竟为何事?想来也不是平常小事吧?”

阮元在杭州时,闲暇间查阅州府旧档,偶尔得知了此事,也记得内里不足得水这个名字。而他不晓得的是,余得水当年被放逐云南,次年便赶上清缅战役,他随军南下,在疆场上中了缅军的飞镖,好轻易逃得性命,却也不肯再回军中。便一起帮人佣工,一向回了嘉兴,又因为他熟谙沿漕事件,不过数年,便在嘉白帮又做到执事。只是他也晓得本身本是因罪放逐之人,是以对外只称余浑,此次见了阮元,乃是至心有事相求,才用了真名。嘉白帮也不敢再设庵堂,但罗教在海员中传播已是根深蒂固,是以只得将庵堂修作寺庙模样,外人见了,只当这里是梵刹,却不知实在是嘉白帮集会之所。

“等等。”阮元忽道:“你说我是为官之人,以是你来找了我。这天下为官之人甚多,嘉兴府便有知府知县,杭州又有杭嘉湖道、布政使之属。余老先生却为何不选别人,单单只选了我呢?”

“这第一头豺狼,便是眼下的漕运总督富纲。听闻此人乃是和珅亲信,品德最是差劲,自他任了漕运总督,便日日言称漕运之上有大片亏空,让我等漕运之报酬他赔补。他对这沿漕旗丁各式讹诈,收粮之时,要给他补亏空,启运之时,要给他补亏空,过淮安粮厅要补亏空,乃至我们的船坏了,都因为要补亏空,不给补缀,如果船沉了丢了漕粮,一样要我们赔补。那旗丁近些日子,也被剥削的不成模样,积储剩不很多少了,就来找我们漕帮,说本年的人为,就只发得过去三成……如果我们再陪他补个一两年亏空,只怕兄弟们的生存,老夫都照顾不过来了。”

但到了乾隆三十三年,却呈现了一件不测之事,运河高低俄然有人传言百姓只要被割去辫子,便可被人把持灵魂,一时产生了庞大发急。乾隆得知这件奇事,以为发急的传播与官方宗教不无关联,便大力清理漕运罗教,一时之间,杭州、嘉兴等地数十座罗教庵堂,都被清当局强迫封闭,守庵之人也都被强行放逐。余得水当时三十三岁,恰是杭州庵堂的一名守庵海员,也是以蒙受连累。

余得水也对阮元作揖拜道:“若阮学使真能如此为我等着想,那实在是我等三府漕帮之福了,我等漕运之人,能得阮学使解济困乏,今后也自当更加回报学使才是。”

余得水叹道:“确是如此,不瞒学使,咱跑漕运的,一年人为实在未几,但老是有事可做,只要能拿些人为,兄弟们倒也不致抱怨。可恰是客岁,这沿漕高低俄然来了两端豺狼,一时之间,咱几十个漕帮,都被这两端豺狼折磨的皮开肉绽,这一两年下来,咱漕帮的积储,都快被这两端豺狼掏空了。老夫在这嘉白帮干了二十年了,帮里弟兄也算信得过老夫,可再如许下去,老夫却也看管不过这些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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