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妈妈打断陈思容的话,甩帕子撇嘴辩驳,说到“见了鬼了”俄然想起迩来传的沸沸扬扬的杨益跟柳氏幽灵返来复仇的事,蓦地停下话头,脸上一片惧色。
春妈妈就是内心惊骇,也还的强打精力善后,叮咛人用肩舆抬了陈思容,她亲身将人送归去。
小丫头领着守门的赵杆子出去回话。赵杆子竹竿似的身材弯了弯,问道:“妈妈找小的有何叮咛?”
“噗嗤”一声轻笑,约莫是谁见她满脸灰恰好故作娇媚,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可瞧细心了,会不会是乔装成男人出去了,你没瞥见?”
天将拂晓,倒是倚翠楼方才沉寂的时候。那些彻夜荒唐的膏粱后辈现在才拥红倚翠沉甜睡去。
世人明显也被春妈妈的“鬼”字提示了,一时都在脑中设想出无数画面。不由自主想到,定是陈蜜斯被鬼上身了,不然也解释不了她大半夜好端端在家中睡觉,却莫名其妙躲过守门人呈现在倚翠楼。
世人面面相觑不得方法。
这事纷繁扬扬传了月余,王小郎、赵氏兄弟另有当时随陈子邺外出打猎的众公子,都言之凿凿,矢语发誓称确为冤魂复仇。时下朝廷高低早已败北不堪,官府只顾收刮民财,只草草在太守府走个过场,就不了了之。
小丫头刚领命出去,床下一阵悉悉索索,爬出来个蓬头垢面沾着一脸灰的女子。
摇红一脸苍茫,“我……女儿也不晓得啊,昨晚跟秦九爷正喝着酒,醒来就在床下了。”
却在此时俄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伴着瓷器摔碎的声音、耳光抽在脸上的声音、桌椅翻到的声音、尖声谩骂的声音,将方才进入深眠的人们吵醒。
春妈妈捶捶身下的床板,低骂一句:“作死的小娼妇……”认命的爬起来,让小丫头打了灯,出去检察。
春妈妈不知出了甚么事,只好跟人一个劲赔笑,边向收回喧华声那屋子走去。
被扰了就寝的人三三两两挤出去看热烈,有人调笑道:“春妈妈的倚翠楼远近闻名,女人定是慕名来投,哈哈……”
事已至此,他实在料不不准是报酬还是冤魂作怪,只好作罢。倒是动静太大,加上那晚倚翠楼中的人丁口相传,把这事闹得路人皆知,陈太守府阖府名声在庆州的确臭不成闻。
陈丰年不信甚么鬼神作怪,亲身去陈思容房里检察。他本不是有多大本事的,衙门尽是酒囊饭袋,也没看出可疑之处。又带人把倚翠楼前前后后翻个遍,把赵杆子拘到大牢扣问,也没问出个以是然。
陈府大火烧了一夜,仅逃出两个陈丰年的庶出孙子。庆州百姓额手称快,都说这是报应。
春妈妈指指陈思容,“昨早晨陈蜜斯甚么时候出去的?跟谁一起来的?”
转头叮咛小丫头去找守门的赵杆子,问问如何将人放出去的。
春妈妈一想也是,如果生面孔,赵杆子没来由不留意。
他把本身扮成柳氏的模样,在火光中掩面而泣,然后在听到动静起来救火的下人面前,纵身跃起,飞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