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闻声,不及细想,本能地敏捷侧身,但觉手臂一疼,一支利箭已擦破他的手臂疾射而过,手中兵符脱手而出。
或者,她还能够寻机先逃出宫去。
宇文邕心头荡漾,张了张嘴,想要再说甚么,一时却没法说出口。
杨坚眸中皆是可惜,点头道:“杨素,你再不是我杨坚熟谙的杨兄弟了!”
宇文毓倒似毫不料外,命宇文邕、高颎免礼,目光向那二人一扫,淡淡问道:“就是这二人企图谋反吗?”
杨坚一惊,忙上前一步,喝道:“停止!”眼睛盯着独孤伽罗,满眼都是焦灼。
大冢宰宇文护,从伐齐一战失利交出兵权以后,又痛失爱子,疾病缠身,这但是一年没有临朝了。莫非本日说的谋反,竟然与他有关?
只是半晌之间,包抄之势逆转,禁军、暗卫军顿时处鄙人风。
“证据?”宇文毓双眸充血,死死盯着他,俄然嘲笑连连,扬声道,“好啊,大冢宰要证据!那朕就给你看看证据!”他一伸手,从安德手中取过一道奏折,冷声道:“私占良田,贪污国库,这就是证据!”信手一抛,掷到宇文护脚下。他再探手取过一卷,大声道:“豢养府兵,企图不轨,这就是证据!”挥手一掷,再摔到宇文护面前。
宇文邕正凝神向他谛视,立即心领神会,悄悄传令暗卫军向两侧包抄。
杨坚一见伽罗,刚才宇文毓的话刹时闪过脑海,心头一震,立即一跃而起,向兵符抓去。杨素瞧见,顾不上去抓独孤伽罗,纵身上前,向兵符疾抓而去。
杨坚横臂疾拦,将她护入怀中,这才转头向兵符望去。
大德殿门外,宇文护将一张硬弓抛给保护,一步步向阶下而来。
宇文护神采微沉,冷声道:“国有储君,岂能弃之不睬,传位给旁人?”
跟着话落,但听脚步声忽至,多量府兵敏捷涌入殿门,兵刃齐出,将殿上世人齐齐围住,寒光闪闪,利刃直指咽喉关键。
宇文毓中毒已深,神仙难救,就是任他去请太医,又能如何?
宇文邕一怔,只好跪下,向上叩首道:“臣接旨!”
宇文邕向上施礼,大声道:“皇上,宇文护擅自调兵,意欲谋反,请皇高低旨,剿拿此贼,以正朝堂!”
全部朝堂,尽在宇文护兵马围困当中,兵符已被宇文护夺去,现在天子驾崩,统统局势已去,统统辛苦运营的统统,都化为流水。
众府兵闻命,立即向独孤伽罗赶去。
“够了吗?”宇文毓大笑,抱起面前奏折,拼力向他砸去,咬牙道,“宇文护,你的罪过,罄竹难书,桩桩件件,都有铁证,你纵万死,也难赎其罪之万一,本日朕不杀你,愧对我大周百姓,愧对我大周列祖列宗!”抬手向他一指,厉声喝道,“来人,给朕将此贼拿下!”
他语气固然平平,但是这“国有巨贼”四字,已直指宇文护。朝中众臣一噤,都不由悄悄咋舌。
第三十七章 搏存亡天子驾崩
宇文护哈哈大笑,怒喝道:“谁敢?”
哪晓得她方才冲上大德殿前的广场,但见宫门方向一队宇文护的府兵冲来,与她迎头撞上。
一看到他生龙活虎地呈现,殿上又是一阵纷议,此时众臣才知,此人真的是在装病。
宇文毓却不急不慌,淡淡一笑,点头道:“他要逼宫,天然会来,与其大费周章,倒不如以逸待劳。”
宇文邕向他狠视一眼,表示杨坚同来,大步出殿。杨坚会心,将天子交给高颎等人后,带领几名暗卫军紧随而去。
宇文毓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倒置吵嘴,不由气结。他咳嗽几声,强抑心头不适,厉声道:“你装病不朝,欺君罔上,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