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正哈腰与她说话,不防竟被她撞个趔趄,几近没有站稳。
杨坚吓一跳,忙道:“伽罗,我……我晓得是我的错,我不该胡思乱想,只是那日乍然听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就只想逃开,然后就碰到了赵嫣母女!”
独孤伽罗横他一眼。杨爽都晓得,偏他不肯向她说个明白!
杨坚急道:“文姬是尉迟宽的女儿,与我何干?”
独孤伽罗嘲笑,咬牙道:“一口一个父亲,叫得多么亲热,你又置丽华于何地?”
杨坚一时语结,转头去瞧杨爽。
赵嫣一惊,赶紧摆手道:“不成!若我们去了随国公府,这家丑如何能讳饰?我已想过,夫君不病发时,待我们也甚好,躲这几日,想来他也焦急,我们母女毕竟还是要归去的!”
独孤伽罗只是偶感风寒,并没有大病,加上习武之人本就身康体健,两服药下去,就已生龙活虎。
杨坚无法,满肚子的话要说,偏有一个搅事精在这里,只好推他道:“你去瞧瞧,如果大嫂的药煎好,快些让人送来!”一起把他推出门,将门关上。
杨爽也赶紧点头道:“我瞧见文姬手臂上有很多伤痕,另有头上,一处新伤还未曾好!”
独孤伽罗皱眉,嗔道:“如果你将此事和我提及,难不成我会告去蜀国公府?”
玷厥再拱一动手,挑唇笑道:“北国粗鄙,不及大周富强,小王此来,携一薄礼,还请天王不弃!”说着悄悄击掌,就见阶下一名北国侍卫捧着一只木匣向台上来,走到玷厥身后愣住。
满府的人看到二人这副模样返来,都吓一大跳。宇文珠大惊小怪地连声问产生何事,尉迟容却眸子发亮,悄悄幸灾乐祸。
伽罗和杨坚没有想到此事会闹到这个境地,互视几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法。只是这等家事外人不好多劝,他们只好欣喜几句,而后起家告别。
第二日,杨坚、伽罗践约接赵嫣母女回府。几人方才踏进府门,尉迟宽已快步从厅里迎出来,看到赵嫣,张了张嘴,低声叫道:“嫣儿!”声音里尽是惭愧和不安。
独孤伽罗眼明手快,忙一把将她抱住,连声道:“文姬,不要怕,不要乱跑!”
独孤伽罗嘲笑道:“你与她青梅竹马,她离府出走,你就收留,当真是好得很啊!连女儿都有了!”
独孤伽罗气结,不肯再去理他。
此言一出,大多官员仍不解,宇文邕、杨忠等人已不由微微皱眉。
杨坚微觉难堪,伸手将她牵出来,柔声道:“文姬不要怕,去见过父亲!”
杨坚吁一口气,赶紧谢过大夫,命人送大夫出去,趁便将药取返来。
赵嫣见她俄然客气,不由一愕,昂首看一眼杨坚,但见他脸上带着些歉意,望向伽罗的目光却和顺缠绵,刹时明白伽罗已经晓得统统,只得行礼,轻声道:“是赵嫣冒昧,令你伉俪二人曲解!”
尉迟文姬一见她,更加发狠,大声道:“好人!都是你!都是你!”拼力向她身上一撞,而后拔腿就跑。
宇文毓向下环顾一眼,扬声道:“本日北国王子来朝,两国再次联婚,乃我大周盛事!两国盛事!有请玷厥王子!”
独孤伽罗未曾想到有此一节,倒是微微一怔。
呼声一声接一声地传了出去,隔不过半晌,但见北国王子玷厥头缠珠丝镶珠巾,身穿深紫绣蟒袍,举头阔步而来,大步踏上长阶,傲视间,满眼傲色,居中向天王施礼,大声道:“小王阿史那玷厥见过天王!”
独孤伽罗点头道:“无妨!”随即孔殷地望向门外,叫道,“快!快将文姬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