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闻报,毫不料外,慢条斯理措置了手上的事,才渐渐向白虎堂走去。
宇文护轻笑一声,扬眉道:“只是不晓得,杨大将军是爱兵如子,宁肯眼睁睁看着爱子开罪,也不肯为他割让兵权呢,还是爱子心切,肯用手中一支精兵救别性命?”
——你可觉得我而死,我又何惜为你一搏?
天王深知如此下去,朝中忠良必定被宇文护一一肃除,思之再三后,以退为进,捧传国玉玺前去大冢宰府为杨坚讨情。
杨忠拱手为礼,温声道:“大冢宰,犬子禀性温良,又与大冢宰无冤无仇,断断不会行刺,想来是一场曲解!”
“独孤伽罗?”宇文护眯眼,嘲笑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现在,她的内心、眼里,也只要杨坚一人!
杨坚大急,连声道:“父亲,你决不能承诺!”
杨坚咬牙,低声道:“二郎,我对伽罗之情,你又不是不知,行刺的人是我!我要为她报仇!”
宇文邕也是不解皱眉,点头道:“奇的是,宇文护抓了杨坚,后又关押随国公和杨整,却迟迟不动杨府,这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
宇文护嘲笑一声,淡淡道:“杨坚是被当场抓获,纵不是主谋,也是从犯,岂能容你说放就放?”
杨瓒、杨爽见杨忠父子未回,正焦心,惊闻动静,杨爽吓得大哭,杨瓒一时无计可施,只能进宫求天王相救。宫中偶遇顺阳公主宇文珠,宇文珠听明来意,一同向天王相求。
独孤伽罗看着他,强撑着腿伤,一步步靠近,看到他浑身的鲜血,微挑嘴角,竟然暴露一抹轻浅的笑意。
听到独孤伽罗的名字,杨忠、杨整已刹时明白,杨坚是在为独孤伽罗抵罪。
她还是来了!
独孤伽罗心头突跳,忙向四周望去。她本来没留意,现在才发觉,法场两端的民房里藏有无数的人马,二楼窗上更是暴露森冷的箭尖。
宇文护连连点头,赞道:“好!好啊!杨公子公然有情有义,只是不晓得,独孤伽罗晓得你为他顶罪,会不会来救你!”说完,哈哈大笑,回身大步而去。
何如宇文护志在独孤伽罗,痛斥以后,命人送他回宫。
杨坚点头,对他瞋目而视,咬牙道:“伽罗是我杨坚未过门的老婆,却惨遭你宇文护毒手,不报此仇,我杨坚枉为男儿!”
这个动机在独孤伽罗脑中闪过,眼瞧宇文护手拿监斩令牌,大声喝令,扬手抛起,再也得空多想,立即厉声喝道:“且慢!”手中拐杖疾掷而出,“当”的一声,将监斩令牌撞飞,跟着挺直脊背,扒开人群,渐渐向台上走去,怒喝道,“宇文老贼,你要找的人是我,不要滥杀无辜!”说话间,已撕下髯毛,挥开斗笠,暴露本来面孔。
宇文护扬眉,点头赞道:“杨公子如此风骨,令人赞佩,只是不晓得杨大将军如何弃取?”阴冷双眸,定定地凝睇着杨忠。
眼瞧着时候将至,刽子手将杨坚压在木桩上,台下杨爽已经开端放声大哭,台上杨忠也不由老泪纵横。
杨忠顿时堕入沉默,只是沉痛地看着杨坚。
而这个时候,城门那一边,也已有人脱手,掠取城门只要半炷香的时候,以后徐卓便能够带着杨坚冲出城门,放他远走高飞。
只是宇文护那里理他,大笑着一起向外,连同宇文会、赵越等人,半晌间走得干清干净。
见杨忠是以落空兵权,独孤伽罗心中惭愧不已,杨家兄弟也不免有微词。杨忠虽说心中不舍,但是事已至此,毕竟是疆场老将,豪放男儿,很快将此事放下,大手一摆,向伽罗道:“你是我杨忠选定的长媳,与我儿无异,我杨忠岂能见死不救?现在宇文护已消弭对你的追杀,就择日与大郎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