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心中明白,他们当初承诺派使媾和,是早已晓得此行必会失利,只是要一个名正言顺出兵的借口。
此时,前去齐国的使臣回京,上殿禀道:“齐国见我大周媾和,说我们是惊骇齐国,当殿撕毁国书,将臣逐出殿来!”
杨忠因为是进宫,身上未携兵刃,此时环境告急,见一侧屋檐下有百姓晾衣的竹竿,一把抓下,悄悄一抖,将竹竿当作长枪,竿影闪闪,竟然不离众黑衣人的咽喉。
独孤伽罗微微点头,眸中浮起一些笑意,却并不接口。
宇文邕听着感觉好笑,晓得她不肯看到宇文护,嘻嘻笑道:“走,去骑马!去骑马!”顾自往府门外走。
杨坚见她神采大变,不由跟着严峻,仓猝问道:“如何了?”
迷离中,杨忠展开双眼,低声唤道:“二郎……”
毕竟是疆场老将,杨忠立即警悟,得空多想,双掌疾出,身材跟着前扑。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车门被他双掌击得粉碎,人已一个前翻跃出马车,手在马鞍上一撑,已落在车前。
独孤伽罗低声叮嘱杨爽照顾杨忠,本身伴着杨坚一向送到前院,见宇文护脚下稍慢,立即见礼:“府中事杂,不便相送,皇上、大冢宰慢走!”
阿史那颂点头,眼底皆是气愤:“此人毒害先帝,现在又危及皇上,我必会让他不得好死!”
杨忠昏昏沉沉入耳到他的话,哑声道:“皇上驾到,老臣有失远迎!”他挣扎着要起,只是刚抬起半个身子,实在身上有力,又摔了归去,累得呼呼直喘。
高宾一惊,忙出列跪倒,大声道:“皇上,现在我国灾黎四起,民气动乱,若复兴战事,怕国力有所不继,万望皇上三思!”
独孤伽罗一怔,俄然神采大变,失声叫道:“不好!父亲有伤害!”她方才见过宇文邕,还向他报告杨忠病情,可没有传闻他要传杨忠议事。
拉车的马儿吃惊,长声嘶叫,奋力向前奔驰,向杨忠撞去。杨忠斜纵而出,方才避过马车,就见屋顶十余黑衣人疾纵而下,剑光闪闪,招招凌厉,向他直刺而来。
杨整兄弟几人见二人血淋淋地返来,齐齐大吃一惊,顾不上扣问产生何事,立即上前互助,将杨忠抬回屋中,手忙脚乱地包扎伤口。
黄惠等人闻言,顿时鼓噪起来,徐传达向上施礼,大声道:“皇上,齐国小儿如此鄙弃我大周,臣请立即出兵还以色彩,扬我国威!”
杨整、杨瓒兄弟见状,也是悲声长呼,齐齐拜倒。杨爽更是哭得声嘶力竭,紧紧抓住杨忠的手不放。院子里,众门客会合,耳听到屋子里哭声高文,都不由泪下。
宇文护眸色骤深,嘲笑道:“哦?大司马沉痾?”转向宇文邕施礼,“皇上,大司马有功于社稷,现在抱病在身,臣请伴随皇上前去探视!”
杨忠低咳一声,苦笑道:“大冢宰此言,杨忠汗颜,只怕此次杨忠心不足而力不敷,没法为皇上分忧。”说这么一会儿话,他已经累得直喘。
赵越闻言,阴冷一笑:“大冢宰一旦起兵,这大周朝廷立即改天换日,杨忠这等不能收伏的旧臣,留下也是后患,何不借机撤除?”
杨忠虽说神勇无敌,但毕竟沉痾在身,加上手中兵器并不趁手,缠斗半晌,已垂垂力量不支。杨忠悄悄心惊,正想拼力突围,但听马蹄声疾,杨坚已纵马赶到,扬声叫道:“父亲!”手中长剑疾出,向比来的一个黑衣人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