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皇后将伽罗伉俪二人扶起来,也不拐弯抹角,便向伽罗他们扣问赵贵妃那封手札的下落。伽罗推断不出闾皇后的企图,非常游移。
独孤陀传闻有好玩的处所,便不再哭了,被元钦拉着分开。
伽罗叩首讨情道:“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息怒,陀儿年幼无知,言语冲撞,还望娘娘和太子殿下恕罪!”
伽罗应废后郁久闾之邀,前去念慈菴,除了杨坚随行以外,伽罗八岁的弟弟独孤陀传闻就比他大几个月的太子元钦也在,便嚷着一起去了。
闾皇后还是高估了独孤信,拿着赵贵妃手札迟疑半天的独孤信还是没想明白闾皇后究竟有何企图。想来这封手札除了送与赵贵,然后激起镇守边关的赵贵起兵回长安勤王以外,仿佛也没有别的用处了。
独孤信更是焦急了:“我已经派了人去寻觅,何必他来?真是关头时候……”
元钦走到独孤陀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你是谁?太不像话了,我母后就是当今的皇后,最不喜好你们这些以貌取人的。”
闾皇后又冷冷地笑了笑:“真可惜,徒有和你姐姐普通的面貌,却没有你姐姐普通的聪明。本宫晓得大司马独孤信并非是至心实意投奔宇文氏,想来正在暗中运营着光复大魏之事。我如果一意孤行,冒然行动,岂不是坏了大司马的打算?”
“高颍去了那里,为何还不返来?”焦心的独孤信问门外的仆人。
坐在书房里伴随独孤信的杨坚和李昞,也都猜不透此中的奥妙。这两位久经疆场的将军,如果和敌军对垒,布阵排兵之事,倒也是精通的。只是因为自幼在外交战,不晓得朝争之事,对于机谋之术倒是一窍不通的,也帮不了独孤信。
独孤陀傻啦吧唧地留着鼻涕不肯下跪,不管伽罗如何拉他,如何给他使眼色,他都是无动于衷,伽罗怒而怒斥:“陀儿,你见到皇后娘娘不下跪,我平时是如何教诲你的?”
“那封手札确切是在臣妾这里,只是不知,皇后娘娘要这封手札是何企图?”伽罗略微地想了一想:“莫非皇后娘娘是想效仿当年的闾皇后,仰仗这封手札,让赵贵大将军挥师勤王?”
伽罗见到闾皇后之时,她和元钦正啃着有些馊味的窝头,喝着只要一丁点菜叶的羹。元钦没有受过这般的苦,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闾皇后固然蓬头垢面、破布烂衫,却仍然不减她母范天下的庄严,正峻厉怒斥太子,让他忍得了苦中苦,将来方能成为人上人。
杨坚也道:“皇后娘娘如果要惩罚,杨坚便代陀儿受罚。”
真是所谓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废后郁久闾和太子元钦在念慈菴里落魄得还不如长安街边的流民和乞丐。闾皇后在被宇文觉逐出皇宫之时,本来是穿戴一身的华服,也戴了一些金银珠宝的金饰,短短三日的工夫,全数被念慈菴里的这些老尼姑诓了去,说是容留他们母子的用度。但是,母子二人却在吃糠咽菜。
“也罢,你尽管跟大司马说,我信赖以他的聪明,定能推断我的企图。”闾皇后起家要回念慈菴中,叫不远处正在玩耍的元钦:“钦儿,返来,不要迟误了陀公子回府。”
仆人回禀:“高公子说是去寻觅赵贵妃的尸首去了。”
伽罗和杨坚相互对视,沉默了半晌:“娘娘,此事严峻,还须等臣妾收罗了父亲定见以后,方能给娘娘送来。”
元钦听了闾皇后的话,安抚了独孤陀:“弟弟,对不起,不哭了好不好?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处所!”
伽罗明白这是闾皇后催她从速归去将手札拿返来给她,便同杨坚一起,拉着独孤陀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