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皇后非常打动,这三日来受尽了冷眼相待,能保全性命到现在,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却没有期望面前的这两个贵族后代能对她有多么好的面色。
伽罗应废后郁久闾之邀,前去念慈菴,除了杨坚随行以外,伽罗八岁的弟弟独孤陀传闻就比他大几个月的太子元钦也在,便嚷着一起去了。
闾皇后还是高估了独孤信,拿着赵贵妃手札迟疑半天的独孤信还是没想明白闾皇后究竟有何企图。想来这封手札除了送与赵贵,然后激起镇守边关的赵贵起兵回长安勤王以外,仿佛也没有别的用处了。
真是所谓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废后郁久闾和太子元钦在念慈菴里落魄得还不如长安街边的流民和乞丐。闾皇后在被宇文觉逐出皇宫之时,本来是穿戴一身的华服,也戴了一些金银珠宝的金饰,短短三日的工夫,全数被念慈菴里的这些老尼姑诓了去,说是容留他们母子的用度。但是,母子二人却在吃糠咽菜。
“我来考考你,现在宇文氏得了天下,他们最怕的是甚么?”闾皇后问伽罗。
闾皇后又冷冷地笑了笑:“真可惜,徒有和你姐姐普通的面貌,却没有你姐姐普通的聪明。本宫晓得大司马独孤信并非是至心实意投奔宇文氏,想来正在暗中运营着光复大魏之事。我如果一意孤行,冒然行动,岂不是坏了大司马的打算?”
元钦走到独孤陀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你是谁?太不像话了,我母后就是当今的皇后,最不喜好你们这些以貌取人的。”
仆人回禀:“高公子说是去寻觅赵贵妃的尸首去了。”
杨坚便替伽罗答复:“赵贵妃的那封手札已经送了出去,想必已经到了赵贵大将军的手上。”
闾皇后将元钦拉了返来:“钦儿,要学会宽大抵恤,陀公子是你的弟弟,你应当和睦才是。”
伽罗叩首讨情道:“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息怒,陀儿年幼无知,言语冲撞,还望娘娘和太子殿下恕罪!”
闾皇后冷冷隧道:“你们休要瞒得了本宫,就算是手札已经到了赵大将军之手,他不成能无动于衷。遵循宇文氏的一贯做派,别说是一封手札了,就是一只苍蝇,都不会飞出长安城的。”
伽罗明白这是闾皇后催她从速归去将手札拿返来给她,便同杨坚一起,拉着独孤陀归去了。
闾皇后将伽罗伉俪二人扶起来,也不拐弯抹角,便向伽罗他们扣问赵贵妃那封手札的下落。伽罗推断不出闾皇后的企图,非常游移。
因此,独孤信现在固然也对宇文氏恨之入骨,但却没有了当年的鲁莽打动,现在每一步战略都要谨慎考虑。
伽罗见到闾皇后之时,她和元钦正啃着有些馊味的窝头,喝着只要一丁点菜叶的羹。元钦没有受过这般的苦,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闾皇后固然蓬头垢面、破布烂衫,却仍然不减她母范天下的庄严,正峻厉怒斥太子,让他忍得了苦中苦,将来方能成为人上人。
想起来九年之前,独孤信本身也经历过一时的打动,欲勤王救家人,终究不但没有勤王胜利,还几乎害了本身百口人的性命,九死平生才躲了那一场大难。现在想想,也如同一场恶梦。
伽罗和杨坚相互对视,沉默了半晌:“娘娘,此事严峻,还须等臣妾收罗了父亲定见以后,方能给娘娘送来。”
独孤陀被元钦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得哇哇大哭。
独孤信更是焦急了:“我已经派了人去寻觅,何必他来?真是关头时候……”
“她才不是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应当很标致很标致,穿的衣服是我没见过的。她身上穿的,还不如我们家劣等的老妈子呢!”独孤陀的这句话,让伽罗和杨坚更是惶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