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脑筋里冷静地记下,一面跟在师父身后,择选花开得富强的龙胆草连根挑起,一株株地丢进竹筐里。
我无可何如地僵立着,掰动手指头盼望着师父返来。
师父笑道:“药理背得甚熟,便在说说,这龙胆草的花期是几月?”
“这是龙胆草,味苦性寒,归肝胆经。有清热败火、泄肝定惊的功效,常拿来医治热病热痢,平复怒炽热毒。”我一面答,一面就摘了一朵蓝茵茵的小花,拿在手里把玩。
我将那果子捡起来,笑嘻嘻地递给师父,“师父,这是秋子梨,它既砸了我,便将它吃了罢。”
“是马。”师父本闭目侧听着,一听这声响快速展开了双眼,“一匹受了伤的马。”
走了一段,山泥更加疏松了,我转头一望,我们已离了那条教樵夫踩实的小道,垂垂地走到了深深的灌木丛中。
“这是匹战马。”师父掰开我紧拽着他衣袖的手指头,“你就在此地等着,莫再跟着往前去了,前头可不比这儿,满是能扎破皮肉的锋利波折。”
“自仲春至入秋,月月皆有花。”我熟稔至极,不假思考地回道,顺口又问道:“春季花期已末,师父缘何此时来收?暮春中花不更好?”
待他们垂垂走近,我才看清楚,马背上多出来的,底子就不是甚么东西,确是一个昏沉不醒的人,软绵绵地趴在马背上。
我伸长脖子焦心肠看望,也不知踮了多少回脚尖,也不知隔了多少时候,俄然之间,师父与大黑马就又呈现在了山后,与一步步消逝机一样,又一步步地重新呈现在我面前。
我屏息谛听了听,斯须间,又是几声怪声传过来,我看向师父表示他快听。
我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前头更阴湿暗淡处,鲜明有一匹高壮的大黑马,点头摆尾,摆布踢腾,仿佛正尽力挣扎着要摆脱束缚。这马同常日里我在城中所见的拉车的马分歧,与纨绔子们骑着纵游的马亦分歧,虽受困于阴暗密林中,仿佛受了创伤,但它的精气神与油亮的外相使得它看起来还是非常出众。
“这……”我天然是答不上来的。
再近些,便能瞧见趴着的是个男人,一身戎装,隔了老远我仿佛就能嗅到一股铁器与血水融会在一起的腥味儿。
“是呀,缘何此时来收?你且说说看。”师父仿佛正等着我这一问,不动声色地将题目推给了我。
笑得畅怀了,便感觉满山都溢满了野果和花草的香气,山间无人,只要秋虫喁喁私语,鸟雀倒是奋发,扑腾着翅膀来交常常,最是繁忙。我乃至瞥见不着名的小雀竟在我们头顶瓦蓝的天空中回旋成了一个圈,看得我诧异了好久。
我虽欠好学,经常躲懒疲塌,但这蓝紫色花草尚且认得。
“阿心,你看。”师父俄然停了下来,抬臂往前指道。
师父转头瞧了瞧,约莫是因为我一脸的严峻,他无法道:“你在道旁等着,莫要走开,师父去望一望便回。”
正欢闹间,俄然有奇特的声音传来,起先的几声我并未在乎,山间鸟雀浩繁,啼鸣的声音也各不不异,我只当是有大鸟在叫。
再有几声,我便觉出了不对劲儿,蓦地收了笑,拉了师父来听:“师父,你听,这是甚么动静?”
师父停下脚步,抚摩着马的脑袋,凝睇了它一会儿,便就真的跟着那匹马走了。
挑挖了一阵龙胆草,头顶俄然“扑”地掉落了一个黄澄澄的果子,正砸在我的脑袋上,我被那果子一惊,却未觉疼痛,昂首之间,倒是瞥见师父龇着牙,摸了摸脑袋。
师父循着声音往前走了几步,他的衣袖还在我手中呢紧握着,我不由自主地抬起脚,跟了畴昔。